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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黑瘦黑瘦的长身汉子。
一个留胡子的中年文士。
另一个却是仪态不群,穿着不俗的锦衣青年。
只瞧上那么一眼,便知道三个人全是生客。财神爷上门,哪能不刻意巴结?!
“三位老爷里面请……”
跟上来请了个万福,不容她抬起来身子,来客三人,已进了大门。
瘦娘喜孜孜的一溜子小跑,打后面跟上来。
“喂……三位老爷!”
来客好大的架子,浑然不知,一径前行,穿房廊直趋画堂。
四面锦绣,香光如海。
有人呼奴喝雉,有人击节高歌,邻面丝竹断续着姐儿们的引吭高歌,灯彩纱筛,四面香光,描绘出眼前的极尽迷离风骚。
此间乐,再无别思。
便自在抬头的一溜鳌山灯架下,三个人停住了脚步。
画堂里颇似有人满之患。
软榻、锦座,满都是人,香烟粉雾,软红十丈,几有插足之难。
绵衣青年待将迈步进入,却为那个中年文士拉住了袖子,身后黑瘦汉子赶上一步,贴近在少年身旁。
“嗳唷我的爷儿们……可赶死我了!”
瘦娘赶上来直喘着气儿,抓着粉绢的手,只是在胸上抚着,眼角儿斜着一睨,己定在了青年身上。直觉地认定,他才是三人之间的正主儿。
“唷……这是谁家的小舍人!相公主儿?奴家可是眼拙了……头一回来?”
锦衣青年剔眉一笑,模样儿恁地风流。
“少胡说!”中年文士一副正经样子。却是人来了这里,总要有几分风流识相,诚所谓“沾着边儿麻过来……”
是以,方才说了这么一句,中年文士脸上便自又缓和下来。
“这是我家诸葛公子,还不见礼?”
瘦娘喜着应了一声,又是一个万福,却让锦衣青年的一只脚风流地勾了一下首……
“用不着——”锦衣青年目光有情地瞟着她:“你叫什么名字?是干什么的?”
一开口可就透着生,仿佛还是个不经事的雏儿,把个久历风月的鸨儿直逗得“咯咯”
笑了起来。
“哟……公子爷,这可是从哪说起呀!敢情您是不常来呀?”
锦衣青年“嗯”了一声,点头说:“是不常来……头一回……”
“头一回?啊唷……”
瘦娘睁大了眼,却是有些难以相信。一旁的中年文士咳了一声:“怎么,让我们在这里干站着?”
“哪儿话呀,大爷……”瘦娘满脸笑靥道:“快里面情!”紧跟着一声娇唤:“妙哥儿,看座儿呀!”
即把一行三人迎进画堂花厅。
人声纷杂里,直穿过正面花厅,绕过玻璃画屏里面另有天地。
地上铺着猩红的长毛藏毡,四面书画,绣槛文窗。珊瑚长榻,兰花玉烛。极尽侈华之能事。好华丽阔气的待客所在!
锦衣少年颔首方赞了个“好!”字,不觉怔了一怔,脸上现出了不悦。
敢情是有人捷足先登,先来了,占住了珊瑚坐榻。
中年文士面色一沉,转向鸨儿道:“这是怎么回事?”
瘦娘笑说:“不碍事的,三位老爷只管先饮茶歇着,回头有了相好的人,里面还有地方!”
一笑解颐,玉手轻拍。
“妙玉、雪君……姑娘们都来呀!”
一声娇呼,群莺乱飞,燕瘦环肥,挤了一屋。
如此阵式,虽不曾把眼前三个生客吓住,却是极见新鲜。
中年文士素行谨慎,不觉眉头一皱。锦衣青年却是看着好玩,一笑转身,便自在珊瑚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