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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杯中倒滿了暗紫色的液體，為懷念梅琳妲&iddot;達斯克和昆恩而幹了一杯。很高興知道他們報了大仇，再度團聚，終於可以享受永遠的安息。我的朋友所剩不多，大部分要不是被我的敵人殺害，就是死在我手中。在夜城這種地方，所謂的道德觀沒有一定的標準，愛情跟忠誠都是可以犧牲的東西。我僅存的幾個老朋友都是超級危險的角色，而且都不是普通的瘋狂。剃刀艾迪、霰彈蘇西……這兩個老朋友都曾嘗試奪走我的性命。我並不會為此而怪罪他們，至少不會非常怪罪。在夜城過日子並不容易，而在夜城中死亡通常也比正常世界來得悽慘。我輕啜著杯中美酒，享受著耳中的音樂。反正暫時沒有事情要忙，我可以好好坐在這裡喝完一整瓶酒。

我不喜歡為死者哀悼，不過卻經常得為死者哀悼。

我環顧四周，想找點能夠讓自己分心的東西。吧檯上趴了一名醉倒的水手，背上的刺青正透過他的鼾聲爭論著一些哲學上的問題。坐在吧檯另一端的木乃伊則一邊喝著琴湯尼一邊補綴著身上的繃帶。他們之間坐了一個身穿染血實驗室白袍的酒鬼，正在努力地跟顯然興趣缺缺的艾力克斯&iddot;墨萊西解釋&ldo;逆向骨相學&rdo;的基本原理。

&ldo;你看嘛，所謂的骨相學是一個維多利亞年代的古老學說，主要的原理就是借著人的頭形及其上突起的特徵來判斷一個人的個性。不同形狀與位置的突起代表了不同的個性特徵，懂了嗎?那麼，所謂的逆向骨相學就是說，只要我們拿錘子在一個人的頭上正確的位置敲出正確的大包，理論上就可以改變一個人的個性。&rdo;

&ldo;你我之間有一個人需要多喝一點。&rdo;艾力克斯說。&ldo;因為你的話竟然開始有點道理了。&rdo;

凱茜突然在我對面的椅子上坐下，全身流著快樂的汗水，喘著歡愉的氣息。她對我開心地笑了笑，然後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拿出了一瓶香檳大口喝了起來。凱茜總是點很貴的香檳，也總是有辦法把帳單塞到我手裡。

&ldo;我超愛跳舞的!&rdo;她笑道。&ldo;有時候我認為整個世界都應該擁有量身訂做的背景音樂。&rdo;

&ldo;這裡是夜城，我肯定有人已經在做這件事了。&rdo;我說。&ldo;你朋友呢?舞后去哪了?&rdo;

&ldo;喔，他去廁所補妝了。你知道，約翰。我老遠就可以看到你的苦瓜臉。這次又是誰死了?&rdo;

&ldo;為什麼會認為有人死了?&rdo;

&ldo;你只有在失去親近朋友的時候才會喝那種苦艾劣酒。那玩意兒給我洗梳子都嫌髒呢。我以為普羅米修斯的案子應該很好解決才對。&rdo;

&ldo;我真的不想談這個，凱茜。&rdo;

&ldo;當然不想，你只想自怨自艾，影響所有人的心情。小心點，不然你會變得跟艾力克斯一個樣子。&rdo;

凱茜總是有辦法讓我笑。&ldo;這倒不怕。我跟艾力克斯的層級不同。那傢伙的自怨自艾已經到了可以參加奧運的地步，而且至少能贏得銅牌回來。陌生人酒館之所以從來沒有快樂時光就是因為有他的關係。&rdo;

凱茜嘆了口氣，湊到我面前，假裝生氣地說：&ldo;快點投入下一個案子吧，約翰。你只有在工作的時候才會真正快樂起來。只可惜基於你的專長所限，有工作也未必是什麼好事。你該多出去走走，多跟人們互動，我是指不會試圖殺你的人。你知道，我昨天在網絡上找到一個為專業單身漢設計的約會網站……&rdo;

我聳肩道：&ldo;我逛過這種網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