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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到那人面前,沉沉站定,努力控制著自己呼吸不要露出紊亂的跡象。
明明悶熱的天氣,這會兒卻一陣陣有風,不斷揚起那人額前的發,露出江依根本不想看的那雙墨黑眼睛:「好久不見了,冉歌。」
江依心裡一抖,終於控制不住手指的脫力,記紙袋來不及貼上小紅花,就摔在地上。裡面漢堡紙盒的蓋子也不知是沒蓋緊還是怎麼的,漢堡和薯條一起摔出來,沾了一層的灰。
不能吃了。
江依看著地上的漢堡,那人看著江依。
江依開口,喉嚨發緊:「葉總。」
那人乾乾的笑了一聲:「你叫我什麼?」
江依閉了閉眼:「行舟。」
葉行舟表面在笑,一張玉石般的臉上又讓人覺得沒什麼表情,她問江依:「不請我進去坐坐?」
江依張了張嘴:「進來吧。」
診所診室。
郁溪緩緩醒來的時候,感覺小腿貼著一陣溫熱。
剛在小巷站了會兒,江依就押著她來了診所,醫生先給她清洗傷口,酒精味道傳來,她一張清冷冷的臉上沒什麼表情,倒是江依在一邊雙手撐著膝蓋,彎腰緊盯著她膝蓋上的傷口,齜牙咧嘴的:「哎呀,疼死了!」
郁溪有點想笑,可她控制著表情冷著臉,不讓自己笑出來。
起晚了,什麼鬼。
原來在她眼裡比天還大的體育高考,在江依眼裡不過是輕飄飄的一件小事。
那是不是同樣的,年僅十七歲的她,在江依近三十歲的人生里,同樣不值一提。
江依到底多大呢?二十七?二十九?還是乾脆就三十了?
她抬眼瞟了江依一眼,江依馬上接住她眼神,一撩垂在胸前的長捲髮笑著問:「怎麼了小孩兒?疼啊?要不要姐姐給你吹吹?」
郁溪避開眼神,低下頭去。
她有時候覺得江依像妖孽,有時覺得江依像狐狸,有時又覺得江依像滑不溜手的魚。就像江依在面對撞球廳那些小混混的時候,表面浪得很,實際什麼也沒給。
上次她問江依多大的時候,江依也是一句話輕飄飄的帶過去了。
包完傷口,醫生說郁溪傷口有點嚴重,得打一針吊瓶消炎,郁溪微微皺眉剛要開口,江依馬上搶話:「行啊打吧,我妹妹就是這麼嬌氣的,一點都不能發炎的!」
像是知道郁溪又要說那句——「哪兒有那麼嬌氣」。
郁溪抿嘴看著她,她繞到郁溪身邊,輕拽著郁溪的白t恤衣角晃了兩晃:「在你依依姐姐面前,你就撒撒嬌嘛。」
到這會兒,郁溪又覺得江依像只貓了。
她張嘴,拒絕的話卻不知怎麼說出口,最終只剩兩個字——「好吧」。
輸液的診室小得不行,窄窄一張床靠窗擺著,幾乎就占了全部面積。郁溪靠著門邊吊竿輸液,江依就繞到靠窗那一邊,半倚床沿坐著。
她問郁溪:「餓不餓?要不要吃東西?」
郁溪搖頭:「我想先睡一覺。」
她覺得人的潛能真的很奇怪,剛才那八百米,好像耗幹了她體內一切能調動的力氣,她這會兒困得眼皮發沉。
江依說:「那你睡吧。」
郁溪問:「那你呢?」
江依一笑:「我看你睡。」
時值盛夏,診室床上的厚被子收起來了,只放了條舊舊的薄毯子,染著一股消毒水氣味。江依扯過毯子搭在郁溪肚子上,半垂眸子看著她。
那眼神柔得像窗口拂進的一陣風,時而又讓人覺得很悠遠。
江依的眼裡看進了什麼,又看不進什麼。
郁溪是想問些什麼的,可她上下眼皮打架。江依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