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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如天籁。“楚儿郎,”她吟道,一剑划破雪地,剑光激起一层雪花后,天子剑直指汉营上空,笑容敛起,眸光一凛,她最后吟道,“为家奋起杀敌。”
这一句落罢,直指天穹的天子剑不甘地嘶鸣着。虞姬的剑舞已毕,楚国儿郎们却清楚地听见了她的劝慰。念家思亲闻歌而泣毫无用处,若真想早日与亲人团聚,奋起对敌,杀出一条血路,凯旋而归才是他们此刻该做的事。
她要传达的意思他们了然,但,他们更了然的是此刻的局势,兵力悬殊,粮草将尽,天寒地冻,他们饥寒交迫,很冷很累,力不从心啊。虞妙弋颦紧着眉环视着周围再次默默低下头去的将士们,最后望向了他们的霸王,她的夫君。
全军的沮丧抵不过那个男人一个疲惫的眼神,一个躲闪的动作。虞妙弋当下了然,战况的拮据果然超乎她的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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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悲切的楚地歌谣唱罢,远处立刻传来了号角的呜鸣声。风雪已停,韩信大军即将展开全面围剿。楚军将士们闻声莫不一慌,听着那一声嘹亮过一声的号角,双腿不停地哆嗦着,甚至于有好几个手一抖,竟让战戟掉落。哐哐当当的声音让被楚歌感染的将士们军心溃散。
项羽紧紧地拽着双拳,项庄、钟离昧等诸将尽皆低着头。虞妙弋心下慌乱,回到项羽的身边,紧紧地握住他的手,但当感受到他冰凉一片的大掌时,虞妙弋寒彻心扉。
挣开她的手,夺过她手中的天子剑,项羽亦持剑而舞,“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虞妙弋怔住了,原来这才是他的心声,原来这才是真正的战局。他们的灭亡避无可避了吗?即使当年叔父项梁身死他孤零一人,即使当年巨鹿惨战他必须破釜沉舟,即使当年彭城告危他不得不铤而走险地以三万敌五十六万,他都没有如此失意绝望过……
虞兮虞兮奈若何……项郎,即使时到今日,你仍旧挂念担心我的安危吗?而我总是拖累着你,什么也做不了,连帮你鼓舞士气都不行了吗?
“项郎。”虞妙弋走了过去,将以剑撑地,半跪着的项羽揽进怀里,“还记得当日巨鹿之战吗?破釜沉舟,置之死地而后生。项郎,你可以的。而妙弋永远也不会再成为你的包袱。”
她的话让项羽蹙眉,“妙弋。”他唤着想将她揽进怀里,而她却早他一步抢走了他手中的天子剑。“汉兵已略地,四方楚歌声。大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她吟唱着,凝噎出声,舞动着,身姿蹁跹。周围的诸将们莫不动容,闻着无一不黯然泣泪。
项羽默默地站了起来,她旋身之际对他一笑,然而一笑之后那飘落的一滴泪却刺痛了他的眼,锥痛了他的心。一丝不祥的预感爬上项羽的心头,然而,还不待他上前一步,那把陪着他征战七年的天子剑正横过心爱之人的咽喉,血刹那间如柱而出,染满了天子剑,低落在洁白的雪地,晕散开来,刺眼而锥心,让项羽徒然地瞪大着那双重瞳之眸,呆呆地看着她对他绽放最后一丝笑颜后含泪而去……
项郎,振作起来,你可以的。生相伴,死相随,妙弋即使化成一缕孤魂亦不会离你半步。夫君,保重……
☆、不识
也不知过了多久,发生过什么事,当虞妙弋浑浑噩噩地醒来时,竟发觉自己身处闹市。这是哪?她不知道。头疼欲裂,胸口处却觉得空荡荡。虞妙弋单手抚上心头,当感觉不到任何的跳动之声时,她忽地笑了。她死了吗?不然她怎么可能感受不到心跳?
一剑封喉,她就自刎在天子剑下。项郎,她的项郎呢?她记得她是在垓下大营中拔剑自刎,但为何魂魄会身处闹市?浑浑噩噩的虞妙弋继续这样漫无目的地游走在热闹的集市中,寻找着她牵肠挂肚的项郎。
正午的艳阳下,虞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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