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睛都指著看咱們趙家的笑話,你此去需隨機應變,千萬不能露出破綻。等皇帝親政我便上疏請辭,咱們看著上邊的動作再作打算吧。&rdo;
趙珩豐第二天一早便到禮部告了假,只帶了兩名親隨,連夜趕路,七月初便到達余庭。他為叔母吊了孝,歸途中由肅安悄悄往西一拐,只兩天便趕到打銅城。在城中處置完父親吩咐的諸項事務,旋即動身返回章平。往北走了二十來日,來到石塘城外,已是十月初的時候。
民語所謂&ldo;多事之秋&rdo;,這句話正應在隆慶十一年的秋天。八月六日皇帝大婚,舉國同慶盛況空前。十六日又告親政。首輔趙醒齋率眾臣歸政於皇,自己功成身退告老還家。皇帝苦苦挽留不住,感念他十年輔政勞苦功高,特加封趙醒齋一等興慶伯,世襲罔替,又下賜府邸讓其頤養天年,舉國上下傳為佳話。
不想八月以來江南連日陰雨,竟成秋汛。豐江大堤允州境內匯楊一段不堪重負終致堤潰。這豐江由西至東綿延千里入海,將大周版圖分為南北兩半,沿途匯集近百支流,乃是大周第一河。如今大堤決口,滔天洪水頃刻間撲瀉而來,將匯楊與左近十一個縣鎮淹成一片澤國,數十萬人家毀人亡,流離失所,苦不堪言。
消息傳到京城,皇帝急召戶部調國庫銀糧救濟,方知道萬壽大婚兩項盛典已將國庫銀兩揮霍一空。災區上下頓時謠言四起,說皇帝大婚糜盛難言,便是挪用了護堤款項,一時災民人心浮動。兼著水退之後疫病又起,泛區百姓們只得離鄉背井,逃荒避禍,大周國運岌岌可危。
這日已近黃昏,趙珩豐與兩名親隨緊趕慢趕,好歹在城門下鑰前進了石塘。
石塘城在匯楊以西數百里外,雖也在豐江之畔,卻因在上游不曾遭水患荼毒。八月里皇帝大婚,舉國同慶,石塘小城也勢不能免。街面各商鋪檐下俱都懸起火紅燈籠,照得一條長街亮如白晝。到如今,那些燈籠經日曬雨淋,落的落,敗的敗,只剩了寥寥幾隻在夕陽光暈之下,顯出一朵一朵慘澹的暗紅。三人趕了一天路,腹中早已空空。進了城,先尋了個客棧拴好馬放下行李,又上街找了間酒肆準備宵夜。
那酒肆地方不大,擺四五張方桌已現侷促。趙珩豐低頭進得店中,對直走到窗邊桌畔坐好,正要叫夥計過來點菜,外面卻又走進幾個人來。打頭一個二十上下,一身青衫,正是一等御前侍衛沈墨安。趙珩豐略吃了一驚,即刻穩住心神站起來拱手笑道:&ldo;墨安別來無恙否?&rdo;
沈墨安進門之時也早看見了趙珩豐。當下一面笑著拱手還禮道:&ldo;珩豐兄可是清減了。&rdo;一面走上前去。
正所謂&ldo;他鄉遇故知&rdo;,兩人把酒敘舊,興盡而散。沈墨安同手下幾人回到客棧,已是亥正時分。因是微服暗訪,原要避人耳目,故沈墨安幾人只要了兩個套間住下。少時底下人上來服侍了洗漱安寢,沈墨安躺在床上,腦中卻思緒紊亂,輾轉反側不能入眠。
八月二十一日豐江堤破,二十七日允州的加急奏帖便遞到了京城。皇帝初掌國家大政,氣勢萬鈞,當即批下來:&ldo;賑恤事宜著交戶部、工部議奏。又,蠲免允州一年徭役、地丁額賦,以復民生。&rdo;下了朝,戶部尚書顧正承卻遞牌子請見,一進乾德殿便伏地請死。原來四月萬壽慶典,八月皇帝大婚,國庫存銀早支取殆盡。
上震怒。一面嚴旨徹查國庫鋪費貪贓之事,一面頒下上諭,命允州臨近的湖州、濰州、雍州布政使司收容流民,發放粥食,棺殮喪者,又命允州以西、以北五州府將當年漕糧直接運抵允州賑濟。未料各地大員卻多推諉塞責,哭窮喊苦,更有人上疏提請賦閒在家的前首輔趙醒齋入朝主持大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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