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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淡淡睨他，&ldo;韓天遙，有沒有人說過你很羅嗦?羅嗦得跟個老太婆似的……&rdo;

韓天遙倚著小几，舒展了長腿，含笑道：&ldo;沒有。從來沒有。你是第一個，十一。&rdo;

他一向寡言，之前目盲傷重時開口便可能被十一嘲諷，固然很少說話;如今，他對十一暗存一番心思，明知她被限制飲酒心中不快，亦不肯輕易招惹，故而哪怕車上共處，哪怕有了前日的偎擁和承諾，二人也極少說話。

倒是小瓏兒年輕活潑，漸漸從失去親人的驚痛中走出來，已將同生共死過的韓天遙、十一當作親人，如今難得出門，卻也開心起來，抱著花花一路嘰嘰呱呱地指點風光，的確令馬車裡喧譁了些。

但十一顯然不厭煩小瓏兒。但凡小瓏兒到哪個鎮上，多看幾眼什麼胭脂首飾或其他玩意兒，十一便會過去替她買下，且眼光高妙，無不合適。

兩三天下來，小瓏兒每次對著十一便眼冒星光，和十一更比韓天遙親近許多。

但十一似乎沒想過打扮收拾自己，依然只是素簪綰髮，挑著最淺淡的裙裳穿。

見小瓏兒圍著身畔&ldo;夫人、夫人&rdo;叫個沒完，她便道：&ldo;以後喚我姐姐吧!&rdo;

小瓏兒本就是平民家的女孩兒，並非韓家婢妾，與十一、韓天遙素來的相處也很自在，扭捏了一陣，也便跟著&ldo;姐姐、姐姐&rdo;地叫起來。

韓天遙也不計較，但那日在驛館吃完晚飯後忽道：&ldo;小瓏兒，都是一家人，不用再喚什麼侯爺，聽著生分。以後便喚我&l;姐夫&r;吧!&rdo;

小瓏兒愕然，&ldo;姐……姐夫?&rdo;

韓天遙滿意點頭，&ldo;嗯，順耳。&rdo;

那邊十一正飲著映青酒壺裡韓天遙不知從哪裡覓來的珍品美酒，聞言&ldo;噗&rdo;的一聲，竟噴了韓天遙一袖子。

韓天遙抬眸，黑黑的眼眸似染了窗外湖色的明燦，靜靜與十一對視片刻，才輕輕拂袖，說道：&ldo;浪費!&rdo;

十一便轉眸看向小瓏兒，&ldo;你有幾個親姐姐?&rdo;

小瓏兒道：&ldo;兩個!不過都嫁人了!&rdo;

&ldo;堂姐呢?&rdo;

&ldo;有一個還沒嫁，生得比我還美!&rdo;

&ldo;嗯，回頭可以說給南安侯做十三夫人……&rdo;

&ldo;……&rdo;

小瓏兒目光在那兩位身上來回掃了幾眼，知趣地閉上嘴，低頭喝茶。

她的個頭還太小了些，那兩位也太強悍了些，真真委屈了她，即便認了姐姐、姐夫也得小心別被兩人不知啥時候便會噴出的烈焰燒個焦頭爛額……

正一時沉靜時，外邊忽有驛卒稟道：&ldo;外面有位公子求見南安侯!&rdo;

韓天遙捻著茶盞漫不經心地問：&ldo;誰家的公子?姓甚名誰?&rdo;

紹城距京城杭都也不遠，此處驛站乃是他們前往杭都的最後一站。韓家在朝中的親朋故舊原多，若其中有人聽說韓天遙封侯入京，提前過來拜訪或相迎並不奇怪。

但聞那邊驛卒答道：&ldo;不知，那人只說姓藍，是公子柳塘居故人。&rdo;

&ldo;嗒&rdo;的一聲，韓天遙手中的茶盞忽然翻了。

而韓天遙的手居然維持著將茶盞帶翻的姿勢許久不曾動彈，由著那茶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