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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聽嵐聽他語中有譴責之意,神情越發苦澀,嘆道:&ldo;施相時常說起,十萬忠勇軍,只知有韓氏,不知有朝堂,終是大楚心腹之患……你卻始終與其保持聯絡,讓施相如何放心?&rdo;
韓天遙的黑眸愈加冷銳,抿起的唇角薄韌如刀,&ldo;忠勇軍是魏國那些靺鞨人侵入大楚的有力屏障之一,我也的確曾幾度秘密前往魯州,與全立夫妻談論用兵之道,為的是護我大楚河山,不至於連這半壁江山都難以維繫!&rdo;
聶聽嵐沉默片刻,嘆道:&ldo;聽嵐一介女流之輩,不懂兩國交鋒之事。只聽聞靺鞨人近年屢歷宮變,北方又有柔然人日漸壯大,不斷侵襲,根本無暇南顧!我們楚國屢經戰亂,正該休養生息,何苦再想著用兵,讓百姓受那刀兵之苦?&rdo;
韓天遙淡淡道:&ldo;於是,大楚皇帝應該繼續和那已經風雨飄搖的北魏皇帝以侄伯相稱,每年搜刮百姓,向魏國奉上沉重的歲貢銀?中原故土,多少百姓翹首以盼,不甘在靺鞨人治下苟延一生!多少良將畢生之願,是大楚王師北定中原;又有多少忠臣抱撼而死,囑子孫在光復之日家祭以告!&rdo;
聶聽嵐面色愈白,終輕輕一笑,&ldo;你若覺得那是對的,那便去做吧!我來,並不是為了阻止你。我只是想告訴你,你面對的到底是誰,未來到底會有多危險。施家不會放過你,不論於公,還是於私。&rdo;
於公,朝廷主和或主戰,直接會影響兩方主力大臣的地位權勢;於私,施家於韓天遙有殺父之仇,奪愛之恨,如今一次出手不成,必會再次出手。她是在提醒韓天遙,施家勢大,他入京後必會困難重重。
韓天遙靜默,抬手啜了口茶,低聲道:&ldo;多謝。&rdo;
聶聽嵐便也不再多言,深深看他一眼,重新戴上了帷帽,轉身向屋外走去。
臨到門檻,她又頓住了身,回望向韓天遙。
&ldo;曾經有一個很有能耐的妹妹,說願意幫我離開施家。我以為她可以辦得到。如果她都辦不到,這世上應該就沒人可以辦得到了。可惜,後來她把自己搭了進去,都沒能扳倒施家。&rdo;
韓天遙皺眉沉吟。
那邊聶聽嵐坦然道:&ldo;那個妹妹……就是朝顏郡主。她和你一樣,想逐走魏人,收復中原,且言行比你激烈百倍。後來……她被誘入屏山園,施家安排了天羅地網要她的命。我聽到些消息,只來得及通知了太子。太子不顧重病在身,親自率人奔入屏山園,好容易才將她救下。可隨後太子病逝,這天下便再也沒人保得住她。我不知道她到底死了沒有,但我想,她大概永遠不會再出現了吧?&rdo;
攔了施銘遠的路,終究連那位傳說中備受帝後寵愛的朝顏郡主也消失了……
韓天遙雖是名將之後,但論起身份地位,顯然還不能與那位含著金匙出世的朝顏郡主相比。
聶聽嵐其實還是想讓韓天遙掂量清楚自己的能耐,別去和權勢通天的施家硬碰。
但韓天遙真的聽得怔住了。
他的眼神飄忽,再不知轉向了哪裡。
聶聽嵐等了片刻,等不到他隻言片語,輕嘆一聲,慢慢走了出去。
韓天遙獨在正廳站了好一會兒,眸光才準確地看向裡間。
他快步打開隔扇門,走了進去。
落地紗隔旁有高案有椅子,卻只有小瓏兒坐在那裡,困惑地擺弄著空空的映青酒壺。
韓天遙問:&ldo;十一呢?&rdo;
小瓏兒指指床帷,&ldo;睡啦!她聽著聽著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