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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鴻生流露出失望。
寶鈴不安起來,說:&ldo;我下回問問他?&rdo;
葉鴻生忙說:&ldo;不用了。&rdo;
葉鴻生表示不要緊,信送到就好。
寶鈴聽父親說過,葉叔叔和自己親叔叔是一對仇人,從前在戰場上打到絕交。她跟叔叔並不熟,不怎麼敢問,而且她父親叮囑過&ldo;你叔叔跟共產黨的恩怨,你們千萬不要管!很危險!&rdo;除了家事,他們幾乎不與阮君烈談別的。
寶鈴對葉鴻生有些愧疚,安慰道:&ldo;等房子蓋好,叔叔回來探親。大家就能經常見面了。&rdo;
面對她的天真,葉鴻生只是微笑,沒有說話。
今天想起來阮君烈,葉鴻生又睡不著覺。他跑到陽台,窗戶在風中策策鳴動。葉鴻生把窗戶閉上,坐進藤椅。夜色將天空塗黑。晚上散步的人跑出來,熱鬧一陣,又全部散去,地面上恢復平靜。
葉鴻生依然坐在陽台,目光投向窗外。
他看著夜色一層層加深,暮色浸染窗台,又看白晝一絲絲綻開,把光明帶回來。隨著夜色加深,他心中好像有幾千重的痛苦,他不禁要問自己:這份感情好像無窮無盡的折磨,他還有沒有必要繼續下去?
阮君烈在葉鴻生心裡分量很重,根本難以割捨,但是他真的累了……
葉鴻生噙著淚水,在黑夜中枯坐。直到白晝來臨,他才釋懷。
晨曦中,大地看起來飽經滄桑,時刻都在改變;而蒼穹依然廣闊,像千萬年前一樣,用霧靄環繞著地面。
葉鴻生望著天空。
天空可以擁抱大地,始終溫柔地擁住它,即使它們相隔千萬里的距離。
他當然可以繼續愛阮君烈,並比以前愛得更深沉。
想通之後,葉鴻生恢復寧靜,不再憂愁,也不再期盼阮君烈會有什麼回應。他自動割捨了讓他苦不堪言的一部分想法。
接下來的兩年,國際局勢發生重大變化,蘇聯解體,東歐劇變。葉鴻生同其他中共黨員幹部一樣,受到極大震撼。政治力量重新排列組合,世界格局在洗牌,發出巨大的回聲,餘音裊裊。
阮寶鈴準備到香港去,臨走又在猶豫。金生一對兒女,兒子棄醫從文,女兒繼承了他的衣缽。阮寶鈴是個醫生,聽她父親的話,沒有跟政治有任何瓜葛。但是這一次,她想舉辦一場醫學交流活動,與會人士涉及兩岸三地,還有國際友人參加,她把場地設在香港。
寶鈴沒有政治背景,很多事情不能順利,她來找葉鴻生。
葉鴻生義不容辭,要監護她,陪金生的女兒出門。
在葉鴻生的幫助下,交流活動如期進行,在香港順利閉幕。當葉鴻生出現在閉幕儀式上的時候,儘管他只是坐在台下拍手,依然引起新聞界極大的關注。新聞記者對葉鴻生的興趣遠遠超過醫學活動本身。
葉鴻生這類高級將領很少出現在公眾面前,同時他還是富有爭議的人物,機不可失。記者都很想採訪他,奈何進不去門,只有一個香港記者通過關卡,借著採訪醫學專家的名義,坐到前排。
記者打招呼:&ldo;葉老!&rdo;
葉鴻生回頭,笑道:&ldo;你好。&rdo;
記者操著粵式普通話,熱情地說:&ldo;你好久沒有出門咯!第一次來香港?&rdo;
葉鴻生說:&ldo;是,我出門少。&rdo;
記者跟他談論一番本地風物,忍不住話鋒一轉,說:&ldo;葉老,我看你很少說話。&rdo;
葉鴻生笑笑,投誠的國民黨將領離開大陸,多半要說點什麼。他們不說什麼,台灣方面和搞民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