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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賠你。&rdo;他收緊馬腹,馬兒像箭一樣跑出門去,把哥哥丟在家裡。
帶著迫切的心情,阮君烈一口氣衝到城裡,去火車站。天已經亮了,人群在街上走動,攤子也擺在街上。阮君烈趕到車站的時候,外面看不到吉普車,也沒有葉鴻生。
阮君烈去問穿制服的人,人家告訴他:&ldo;火車開走了。&rdo;
阮君烈不死心,到處張望。四面都是人,匆匆忙忙的旅客。
他跑得急,鳥籠子還帶在馬上。阮君烈把籠子提起來,把蒼鷹舉過頭頂,讓它在高處呆了片刻,又放下來,看著裡頭的禽鳥,問它說:&ldo;你看見賓卿了嗎?&rdo;
蒼鷹對他發出&ldo;啁‐‐&rdo;的一聲。
阮君烈失望地抖了一下馬鞭,開始往回走。
到處都是不認識的人。
葉鴻生消失在人海中,像一滴水落入大海,不見蹤影。
人流越來越密集,噪雜聲越來越大,讓整個夢境都搖晃起來。一陣尖銳的鈴聲破空響起,好像防空警報一樣,畫面被扯碎,阮君烈感覺到眼前白光大盛。
阮君烈睜開眼,看到空曠的屋子。烏木家具沉默著,敦實地佇立在家中。
電話鈴在響。
柳嫂接起電話,問他要不要去接。
阮君烈發出煩躁的嘆息,坐著歇一會,慢慢站起來,去接電話。
講完電話,他回到屋裡。柳嫂給他提來一壺熱水,阮君烈揮手,讓她忙去,自己打開茶葉筒子,泡一杯茶水。
綠茶的清香隨著水汽發散。
阮君烈捧起茶盅,吹開茶葉,飲下一口。
中午的太陽很暖,照在夔龍福壽花紋的長榻上,榻上鋪著一層緞面墊子,方才,阮君烈在這裡飯後休息,不期睡過去,做了一個夢。夢中的情景歷歷在目,好像幾十年的歲月只是一場大夢。他不小心從真實的夢境中掉出去,掉進另一個夢幻的現實里。
夢中,他送別葉鴻生,自己留在家鄉,心情惆悵;而在現實里,他跋山涉水,遠離故土,葉鴻生呆在故鄉。
阮君烈將桌上的報紙翻開,瞟了一眼。這是一份香港的報紙,上面寫著葉鴻生的新聞,但是沒有刊登他的照片。阮君烈又打開另一份報紙,中共的報紙,他從大陸帶回來的。上面有一張葉鴻生的側影。阮君烈默不作聲地看了一會。
半個世紀快過去,葉鴻生的摸樣沒有發生太多改變,眉眼還跟當年一樣,講話做事也一樣,讓他一眼就認出來。阮君烈不知道,葉鴻生見到自己,是否還能認出?
阮君烈抬起頭,看一眼對面的鏡子,鏡中的老者鬚髮皆白。
喝過茶,阮君烈往書房走去,將筆墨紙硯拿出來,到客廳向陽處寫字。他的健康狀況不允許騎馬登山,寫寫字倒是適當的鍛鍊,修身養性。走進書房,阮君烈停下腳步,看著自己做的畫,目光柔和下來。
阮君烈站在山水前面,低聲誦讀書寫在畫上的《洛神賦》。
&ldo;其形也,翩若驚鴻,婉若游龍……&rdo;
念到&ldo;飄颻兮若流風之回雪&rdo;時,他停下來,很是神往了一會,回憶葉鴻生的舉止風度。等念到&ldo;御輕舟而上溯,浮長川而忘返&rdo;後,他不再念,陷入沉思。
阮君烈拿起筆筒和紙張,緩慢地回到客廳,鋪開紙寫字。
待他寫過四五張大字後,門鈴響起來。
阮君烈放下筆,擱在硯台上,喊人泡茶。一個穿西服的年輕男人跟著柳嫂,走進客廳,對他鞠了一躬,說:&ldo;長官,您好。&rdo;
年輕男人將證件拿出來,畢恭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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