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扯蛋傳說0

我叫狗蛋。

這個名字的來由得從我出生那天說起，按照我爹的說法，我的名字是有故事的，所以也註定了我是一個有故事的人。

二十年前的一個昏暗的黃昏，我賴在孃的肚子裡不肯出來，急壞了一村子的人。我娘痛苦的哀號了兩個時辰，把全村的人都招了過來，煞是壯觀。剛才的表述應該是錯誤的，村民們只是有些等的不耐煩，他們都想看看我娘生了九個女兒後會不會生第十個。

祖母一個人跪在觀音菩薩面前祈禱，如果再生一個女兒得把祖宗的臉面都丟盡了。

“耀祖啊，你這個不孝子孫，怎麼就娶了個不生蛋的雞？”

在我出世之前，祖母總是這樣語重心長的責備我爹，眼神哀怨到極致。

“其實，其實不是不生蛋的雞，只是蛋都是，都是母的。”我爹膽怯到說話都吞吞吐吐。

“滾。。。。。。”

祖母吼那一聲滾的時候，聲音可以爬過山崗，然後再繞回來，形成聲音的迴旋，然後繞樑三日。

其實按常理說，我爹完全可以休了我娘再娶或者納個妾什麼的。無奈家道中落，奢侈的事情只可以想想，完全沒有操辦的可能。據說我爺爺的爺爺的爺爺曾經也聲名顯赫富賈一方，比方圓幾百裡的人都闊多了。祖母對我娘可謂恨之入骨，但卻早就不能完全表現出來，畢竟我娘已經沉過三次塘，上過兩次吊，撞過一次牆，鬧出人命是小，斷了香火是大，因為只要人還在，總還是有希望的。我就是希望。如果說我不是希望，至少可以說我是希望的傳承，因為我還會生兒子，兒子還會生兒子，所以總有一天陳家會復興的。

祖母聽說南山有一位得道大師，人稱大半仙，意思應該是比半仙厲害。

祖母在道觀門口排了三天三夜的隊，還剩下一口氣的時候，終於輪到祖母。

大師從頭到腳打量了祖母一番，開始問話。

“家裡有牛嗎？”

“沒有。”

“家裡有羊嗎？”

“沒有。”

“家裡有豬嗎？”

“沒有。”

“什麼都沒有，也就表示沒有誠意，我不能跟你算，會遭天譴的。下一個。”

祖母頓時慌了，“我家裡有雞。有雞。”

後面排隊的人群笑得前仰後合，接著開始起鬨，“老婆子，讓開，讓開，該下一個了。”

祖母使勁抓住大師的手，怎麼拽都拽不開。

“大師，求求你，給我算一算，老婆子下輩子做牛做馬來報答你的恩情，我很有誠意的，我真的很有誠意的。”

大師氣定神閒，閉上眼，整個道觀安靜下來。

“哎，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你的誠意不夠，給你算就折我修為了，趕明你把雞趕上來，算是抵消一些貧道的過錯。相信祖師爺會原諒貧道的，無量壽福。”

“是，是，還望大師指點迷津，讓老婆子抱上個孫子。老婆子給你磕頭了。”祖母說著就雞啄米似的磕起頭來。

“非也，非也，折殺老道，你是給元始天尊磕頭，懂嗎？”

“是，是，是給元始天尊磕頭。”

“你兒子的八字與風水相沖，無論你兒子怎麼努力都不可能有兒子，除非。。。。。。”

“除非什麼？”

“搬家。往北行一百里地找一個帶水字的村莊方可化解。孫子生下來後得娶一個低賤一點的名，方可無事，大吉。”大師說完露出詭異的微笑。

“那，那怎麼才可以找到帶水的村莊？”

“冥冥之中，自有天定。”大師拂衣而笑，高深莫測。

在我懂事起，我記得，應該是不記得祖母重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