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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心琢磨著怎麼悄悄把段吏搞定,沒注意到顧雪沉眼底越來越冷的光。
段吏那混帳油鹽不進,許肆月因為重生,滿心都是感激,性格真心好了很多,一般不愛跟人起衝突,她耐著最後的性子面對段吏,他居然打算來硬的,許肆月怒不可遏,狠踹了他一腳,乾脆把這破爛貨交給許丞去處理,免得污了雪沉的耳朵。
當天晚上,許肆月本想等晚自習結束拉著顧雪沉去吃宵夜,他卻破天荒地提前早退。
「明天吃,」他語氣低柔,「今晚老師找我。」
少年的神色太過平靜,以至於許肆月當時沒有多想,把他的話信以為真。
晚自習放學鈴聲剛一響,程熙就風風火火衝過來,在教室門外著急喊她:「肆月你快點出來!」
許肆月心一跳,忙趕過去,程熙喘著氣問:「聽說段吏那狗突然聯繫不上了,別是你爸找人做了他吧?」
空氣凝滯幾秒,許肆月渾身猛地涼透。
不可能是許丞。
是……
她飛奔下樓,憑著對那件事零散的記憶,出校門繞過兩條街,拼命跑到一條空曠避人的昏暗巷子口。
朦朧光線下,清瘦的少年站在陰影里,面無表情,盯著死物一般凝視地上掙扎的人。
那人頭被套住,渾身污跡,嘴裡塞了東西,痛苦蜷縮著打滾,少年漂亮的臉絲毫沒有波動,抬臂的動作甚至稱得上賞心悅目,下一秒,他狠戾地打斷對方肋骨。
許肆月死死捂住嘴,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她深一腳淺一腳走過去,在顧雪沉回眸的瞬間,傾身抱住他。
少年的身體又僵又冷,不可置信地看向她的臉,眸中湧起的儘是絕望和灰敗。
許肆月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而哭,眼淚無聲地流了滿臉,她咬著唇,扣緊顧雪沉手腕,拽著他離開那條暗無天光的巷子,漫無目的地一直跑,跑到燈光通明,跟那裡徹底隔絕開。
她彎著腰大口喘氣,身後的少年嘶啞問她:「許肆月,你要跟我分手嗎。」
許肆月猝然抬頭。
顧雪沉的臉沒有血色,一眨不眨看著她:「你親眼見到我做的事了,我不是你平常以為的樣子,剛才那個,才是真實的我。」
他眼角紅得嚇人:「所以,你是不是要和我分手了。」
許肆月心裡酸疼得不行,忍不住凶他:「分什麼手!你想都別想!」
她摸出濕巾,把顧雪沉雙手一點一點擦乾淨,溫熱掌心摸摸他冰涼的臉,捨不得他難過,輕聲說:「內斂,自律,聰明,刻苦,全世界對我最好,最珍惜我,最想保護我的,才是真實的顧雪沉。」
「我不要你弄髒手,」她悶頭抱住他,「我家沉沉是最乾淨的人。」
這一夜之後,顧雪沉身上的枷鎖明顯卸掉很多,情感更張揚,也把許肆月看得更嚴。
許肆月想想上輩子那個一被管就想跑的自己簡直有病,這種神仙般的生活簡直天堂好吧,求都求不得。
她一門心思賴在老公身邊學習,以前從來沒搞懂過的那些複雜公式現在也就小菜一碟,期末考試的卷子終於不是天書,她奮戰兩天,成績出來,正正好好考了全班第二十,顧雪沉仍然雷打不動,穩坐全年級榜首,任誰也不敢再對班長大人早戀有任何意見。
班主任眼鏡掉一地,對許肆月也有些刮目相看,但臉上不願意表露,鼻子哼了哼:「還不是顧雪沉能力強,教得好。」
許肆月甩著成績單,舉雙手贊同,欠欠地小聲說:「可不是,我教他談戀愛也教得可好了。」
班主任氣得拎起書,作勢要打她。
許肆月笑盈盈逃,一回身撞到顧雪沉身上,他扶住她,抬手摸了摸她頭髮:「老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