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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時候,新條醫生說不用擔心臉上的手術痕跡,但他的口氣還是有些不安,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吧。眼睛難以看到的後背和大腿上還殘留著網狀的痕跡,這是在移植自己的皮膚時,為了增大所取得皮膚的面積而對其進行拉伸時留下的。表皮細胞再生時痕跡會變淡一些,但不會完全消失。
我初次看到自己的身體時差點暈厥了,現在也沒能完全看習慣。每次看到自己的身體我就覺得崩潰,這身體對我未來的男友或者丈夫來說簡直就是個災難,不,我今生是絕對遇不到願意接受我身體的人了吧。我給馬賽克模樣的一塊塊皮膚起著名字,失意、絕望、恐怖、悲痛、憤怒、殘酷、噩夢,還有‐‐現實。
由於自己的身體變成了這樣,我明白了災難降臨的痛苦在於,盤踞在身體裡的毒素因為人們給予自己的只有同情而變得無法消去。
我想起了今天發生的事情,合唱時同學們的蔑視,以及君島有里一行人的冷笑。她們一定在背地裡給我取了木乃伊女或者青蛙女的綽號吧,要是被她們看見我現在的樣子,還不知她們會有什麼更甚的反應呢。
我在傷口感到疼痛之門前跨出了浴盆。美智子幫我擦淨身體,讓保濕劑浸在移植痕跡上,然後包紮上全新的繃帶。對我而言,洗澡不是消除一整天疲勞的手段,而是醫療行為的一部分。浸泡在浴盆中的時候,可以放鬆肌肉,活動關節,我還要對著鏡了做表情練習。光是這點動作都要消耗掉我的大量體力。
從更衣室出來後,醫療行為也沒有結束。
&ldo;遙,洗完了澡快點去吃飯。&rdo;
岬老師雖然不是音樂學院的正式編制教師,但為了教好學生,他也得連續好幾天每天上課到下午五點。我的學校是五點放學,於是鋼琴課每天七點開始,我並沒有多少時間去慢慢地吃晚飯。
吃飯也是我醫療行為的一部分,因為要儘可能地多攝取蛋白質,所以吃的大多數是乳製品和豆類。家人的伙食肯定與我的有所區別,不過這下總算不用吃我不愛吃的豬肉了。
我儘量快速地吃著我的特製飲食,但因為手指不靈活,使用起筷子來很是麻煩。
研三叔叔自從上次遺產繼承的事情以來,就變得沉默寡言了。以前在吃飯時他都會講講笑話活躍氣氛,但最近也不講了。突然間,我發現他在凝視著我,好似在觀察我一般。
美智子本來就很沉默,她只是為了照料我才開口說幾句必要的話。
我想要的是一家人其樂融融,而不是現在這樣。儘管如此,掌管廚房的媽媽還是興斂勃勃地說道:&ldo;啊,遙,說起來,今天岬老師上電視了呢。&rdo;
&ldo;上電視?什麼節同?&rdo;
&ldo;好像是nhk的地方台。去年報社主辦的鋼琴比賽,今天播放的是當時的錄像。雖然岬老師獲得的是第二名,但節目裡有岬老師的正式表演喲,我把節目錄下來了呢。&rdo;
&ldo;看吧!&rdo;
因為時間緊迫,儘管有些不雅,我還是一邊吃飯一邊開始看電視。難得研三叔叔和美智子也表示有興趣,一家人其樂融融的氣氛又回來了。
節目一開始就講明了今天的主角,整個節目也是講述第一名的比賽經歷,因為是第一名嘛。不愧是去年進入蕭邦鋼琴比賽決賽的人,cd都發售了好幾張。但我對此人沒有興趣。
我四倍速快進,啊,找到了‐‐我從比賽最後階段的準備時間開始觀看。比賽當日,在人山人海的觀眾前,身穿燕尾服的岬老師出現了,同時屏幕上打出了演奏曲目:《李斯持超凡技巧練習曲》第四首《馬捷帕》。
一看見曲目名字,我心中就一陣顫抖,相信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