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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叄話
進一步說,心中的陰暗部分猶如照鏡子一樣被映照出來,不安、憎惡、邪念‐‐人們恐懼黑暗,一定是因為在黑暗中看到了自身的陰暗,我也不例外。
司法解剖結束後,遺體立刻被運回家中。據榊間刑警所言,好不容易進行了司法解剖,但除了腦挫傷和幾處撞傷以外什麼可疑的地方都沒有發現。後腦勺上的致命傷與石階的形狀完全吻合,被其他兇器毆打過的可能性極小。
&ldo;警察局內主流意見認為只是個事故。&rdo;榊問刑警仿佛想要安慰我們似的說道,但這還是不能完全拂去香月一家的不安。
葬禮在荒薙神社裡舉行。據神社的神官說,死去了的人都能化作天上的神。啊,所以日本才會有八百萬神靈,我這下完全明白了。
從昨日開始下的雨絲毫沒有停的跡象,反而變為傾盆大雨下個不止,加上遇到連休日,來出席葬禮的人並不多,大半都是爺爺公司的人。美智子和加納律師早早地就來弔唁,加上媽媽娘家的人,葬禮還是免不了給人以冷清的印象。哦,不,正確地說來殯儀場外反倒是熱鬧非凡,出席者以外的報導陣容把殯儀場圍了個水泄不通。這幾天也無暇看報紙和電視,但資本家爺爺的過世和香月家的接連不幸一定會成為地方媒體的重磅新聞吧。
靜靜地,時間在靜靜地流逝,對死者的追想與悼念融在了靜謐的空氣中。只有我一個人在哭泣,但哭泣聲仿佛都要被靜寂淹沒了。
&ldo;我仍然不敢相信這是真的。&rdo;研三叔叔嘟噥道。
&ldo;雖然眼淚止不住地流,心卻不能有身體的那般反應。去年是玲子姐,二月是老爸和露西亞,這次又是大嫂……這接連不斷的不幸都好像讓我感覺麻木了。戰場上的人看著戰友一個接一個相繼倒下,恐怕就是這種感覺吧。你別看大哥沒有流淚,但他那張臉,就像一個剛發現自己走丟了的小孩子。&rdo;
葬禮結束後,遺體在火葬場火化,淡淡的白煙瀰漫在雨中。
我是平生第一次親臨葬禮,哀傷的心情自不用說,但還有一種莫名的喪失感與恐怖壓上心頭。昨天都還在世的人,還在我身旁活蹦亂跳的人,今天卻化作了一縷青煙,我怎麼也無法接受。人的肉體就那麼脆弱嗎?人的生命就那麼虛幻嗎?
那種脆弱讓我打心裡恐懼。
那種虛幻在我的胸中戰慄。
我能辦到的,只有顫抖著合起雙手。
骨灰送到家裡時,榊間刑警仿佛看準了時間似的上門來訪。
&ldo;本來也許應該等到喪事辦完以後,但恰好相關人員都在。&rdo;榊間刑警放低姿態道。但他的彎腰也好誠懇的口氣也好都是做給我們看的,包括我在內全家人心裡都很明白。
&ldo;我是這家的顧問律師,請你隨意詢問葬禮當天的事情。&rdo;
加納律師說道。
&ldo;啊,不不。詢問那些事情並不重要,現在從事故和事件兩方面搜查,這只是個形式。&rdo;
&ldo;從檢查結果看,不是沒有發現什麼能說明這是事件的證據嗎?&rdo;
&ldo;死因是後腦勺的撞傷,沒有其他可疑的外傷。在買完東西回家的途中,一手撐傘一手抱著重一公斤的口袋從長長的石階上摔落下來,這是大部分人的觀點。抱著東西走路本就不穩,加上下雨天石階很容易打滑。根據現場情況,除了自己失足滑倒以外,也有可能是被誰推下去的。這雖然是形式上的程序……首先,遙小姐,事故當天兩點半左右,你在什麼地方?&rdo;
&ldo;我在家裡練鋼琴。&r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