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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治不好嗎?&rdo;
&ldo;試了好幾個療法,注射類同醇劑或者讓內耳血液流動加速什麼的,但都沒什麼顯著效果。算是治好了三分之一吧,特別難治好的是對高音的聽力,聽弦樂器的聲音會比較困難,上了某些音程就一下子聽不見了。&rdo;
&ldo;那,鋼琴的聲音呢?&r;
&ldo;啊啊,有一次鋼琴比賽的時候也病發了,那次太糟糕了。
那時剛找到彈琴的感覺所以頗為得意,沒想到在舞台正中就像被凍住了一般怎麼也動不了,之後過了規定時問我就那樣退場了。一定被看笑話了吧,這以後同學們就表現出了明顯的惡意,雖然我自己沒覺察,但反而因此招致了反感。有些過分的傢伙故意在我面前做著口形,一開始就不出聲,可我以為自己兩耳都聽不到了,所以十分慌張,他們看著我那個樣子就開始竊笑。因為是中途才患了重聽,其他人可能無法認識到這是一個身體障礙。不過那時候,我的確失去了很多信任的朋友。&rdo;
我無言以對。耳朵聽不見的演奏家和眼睛看不見的畫家一樣,自我存在價值從根本開始崩潰的不安,以及面對作品與觀眾時的恐懼,這誰都可以想像。我做夢也想不到像岬老師這麼超然的人竟然忍受著這般恐懼。現在想來,把自己的意思傳達給對方的喜悅,就是成功交流之後的安心吧。
接著,我終於覺察到了自己的愚笨。當我為身體有障礙的人不能彈鋼琴而強詞奪理時,岬老師給我舉了失聰音樂家的例子來教導我,他說過&ldo;重要的不是這個人物是誰,而是他做了什麼&rdo;。不過,那也是對他自己說的吧。
&ldo;因為持續遭到致命的失敗,我一時都想放棄音樂之道了。本來我爸爸就認為以音樂立命是個不懂世故的戲言,也為了與關係不好的爸爸和解,我上大學時進了法學部。你已經聽那個刑警說了吧?那樣發展下去的話估計勉強能當個法律學家吧。&rdo;
我突然發覺自己犯了一個愚蠢的錯誤:一開始介紹的時候,我以為鬼冢老師說的是&ldo;你父親在廣播界有門路&rdo;,其實應該是&ldo;在司法1界有門路&rdo;。1日語中&ldo;司法&rdo;和&ldo;廣播&rdo;的讀音相同。
&ldo;不過,還是沒能放棄啊。鍵盤的觸感、織出音樂的快樂、雕刻旋律的興奮,與之相比,構築法律與法庭鬥爭如同嚼蠟一般。維持法律秩序、維護弱勢群體的權利也很有意義,但我無法拒絕鋼琴旋律與節奏的誘惑。實際上,音樂是魔鬼,舞台上的表演是麻藥。一旦嘗到了那種快感,其他的東西都變得遜色,就像中毒了一般。當然,重聽的症狀之後也在發作,演奏失敗的恐懼還是一如既往,不過一到這種時候,我就會想到某個失聰的作曲家。&rdo;
&ldo;誰?&rdo;
&ldo;樂聖路德維希&iddot;凡&iddot;貝多芬。當然了,之前我也知道他的音樂,他在快要三十歲時候也患上重聽,備受折磨,所以變得不在乎別人的看法,雖然為時已晚,但還是堅持自己的人生之路。與今天不同,在那個沒有療法也沒有藥物的時代,貝多芬除了音樂沒有其他立命的方法,對他而言,重聽可謂是絕命的疾病。而且因為聽不見變得無法與人溝通,他也變得脾氣暴躁、惹人厭煩。他得到&l;性格乖僻&r;的評價,這也是原因之一吧。他的工作和私生活也接連失意、絕望,實際上,是被逼人絕境了吧,他甚至在療養地海利根施塔特寫下了遺書。&rdo;
&ldo;遺書……&rdo;
&ldo;嗯。不過,說是遺書卻完全不像遺書。大概內容是:我懷著喜悅向死亡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