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啦?都什么时辰了?”
锦书为他宽衣,道:“亥时快过了。”
“都这么迟了,锦书,你也不要太辛苦,有什么事吩咐管家管事的去做,不必事事亲力亲为的,不然,这七七四十九天再加上过年的事要张罗,还不把你累坏了?”纪宣仪疼惜道。
锦书微微一笑:“不碍的,过年的事有太姨娘张罗,我只管老祖宗的后事,现在是刚接手总得仔细些,过此天就好了。”
“你的脾气我还不清楚?做事总是一丝不芶的,我可不许你这么操劳。”
纪宣仪道。
“你现在倒会卖乖,昨儿个不是你让我应承下来的吗?且不说以后的事,当不当家的我是无所谓,可既然应下了,就该十二分的用心把事办好,若是敷衍了事,还不如不应的好,岂不是辜负了老祖宗疼我一场。”锦书伺候他睡下,自己坐到梳妆台前,初桃来为她把白花取下,发髻解了,梳理顺了,辫成麻花辫。这个时代,女子们的发髻上都抹着厚厚的桂花油,这样睡觉的时候就算不拆发髻也不会把头发弄乱,但是锦书很不习惯这样,一天还可以,两天就头皮发痒,看着好看,闻着香,可是只有自己才知道有多脏,所以她从不用桂花油,每天晚上都要把头发解下来梳理一番,这样可以让头发更加乌黑发亮,然后再辫成麻花,省的头发乱了。
纪宣仪一手支着脑袋,歪着看她,她的头发特别的黑亮,垂直,像一道黑色的瀑布,让人有抚摸的冲动。记得以前蔓儿只有在沐浴过以后,才能看到她长发飘飘的模样,因为长久的固定,并没有锦书的头发这么垂顺。
“锦书……听说……你今天处置了周妈妈?”纪宣仪很不愿意说这件事,可怕母亲明天又找他闹,踟蹰了半晌还是问了。
锦书心里咯噔一下,纪宣仪不会平白无故问起这事,便淡淡道:“是啊!早上我就有言在先,谁要是在老祖宗的丧事上扯肘子,撂挑子,我可不轻饶,她倒好,自己的侄女碎了几个碗,本是小事,描赔了就是,可她却帮着瞒了起来,问她,她还推说是邓妈妈自己数错了……平时倒还算了,念在她是府里老人的份上,可如今不同,这是我第一天主事,又是这样的大事,我若不处罚她,别人也会学样,都敷衍起来,那不就乱套了?”
纪宣仪想想锦书说的有道理,怨来怨去只怨周妈妈自己糊涂,不该在这个节骨眼上犯糊涂,可是……纪宣仪硬着头皮道:“这个周妈妈也真是的,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能和平日比吗……”
锦书看他吞吞吐吐的,料他必有下文。对初桃示意,叫她先下去。
“按说她是府里的老人应该比别人更醒事才对,可能真的是年纪大了的缘故,老糊涂了。”纪宣仪思量着怎么说才好。
“她虽是府里的老人,伺候过夫人,也抱过大爷和你,不过你说她老,据我所知她比夫人还小两三岁,该不上老糊涂,我看,她是倚老卖老,装糊涂吧!”锦书不以为然道,这个周妈妈的品行她是有所了解的,以前的不管,单从她来到纪府以后看,这个周妈妈仗着自己是夫人的亲信,自己懒惰不说,对手下人苛刻的很,动辄打骂呵斥,还有喝酒赌骰的不良习惯,这种人,如何留得?
纪赏仪尴尬的咳了两声:“锦书……你既晓得周妈妈伺候过母亲,我看,是不是这次就饶过她?罚她几个月俸禄就行了,还让她回来?”
锦书静静地看着他:“是夫人让你来说的?”
纪宣仪沉默,不置可否。
“宣仪**平日里是不会关心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所以你
知道了或者还会觉得可笑,但事实就是如此,别看他们都是下人,却也和朝堂上一样,有许多的帮派,各有各的靠山,拥护着各自认定的主子,当然这种情形跟纪家一年内四次易主是有密切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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