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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府上的管家幾次去討要,都空手而回。後來帳務院的人乾脆說,他們這種情況,不能算是回京定居,只能算是和父輩團聚,所以沒有這筆錢。管家據理力爭,說按照陸閥的規矩,成婚的子弟只要舉家離京超過五年,回京便應當發放安家費。顯然,陸信完全符合規定。結果人家根本不論理,反而把他奚落一頓,攆了出去。
「他們居然說,我們是穀倉里的老鼠!這口氣如何能咽得下去?」走在洛水橋上,陸瑛憤憤道:「不然人家還真把咱們當軟柿子捏了!」
陸雲點點頭,心中也是有些窩火。這些天他和父親到處拜神,除了不敢驚動年事已高的大宗主,閥中各位長老、執事全都送了厚禮,自然不會拉下分管帳房的那位執事!
想不到,這禮全都送到狗身上了!居然連本該屬於自家的錢都不給!又不用他們出錢!
雖然家裡不差這幾個錢,但豈能被人如此欺負?!
於是陸雲也不阻攔,跟著陸瑛到了洛北的陸坊。陸家在洛北占了三個坊,只有這最北面的一坊,被命名為陸坊。因為這裡是陸氏宗祠所在,陸閥的幕府、族學、帳房、宗庫等機構也都設在此處。
進去掛著『陸坊』二字匾額的高大坊門,便見一條筆直的青石道,直通位於陸坊中央的陸氏祠堂三畏堂!三畏堂乃陸閥核心所在,承載天下族人的精神信仰,同時也承擔著祭祀、議事、懲戒、加冠等各項重要任務。
三畏堂前的大坪上,高矗著一根三丈高的帶斗旗杆,旗杆上一面銀灰色的大旗迎風招展,上書一個斗大的篆體陸字!大坪上,日夜都有部曲家將在此守護!三畏堂里,還有陸閥唯一一名天階大宗師坐鎮,捍衛著堂堂陸閥的尊嚴!
不過,姐弟倆此行,並不是要去三畏堂,他們從大旗下向東轉,到了大坪東側的一排不起眼的院落外。
院門的木頭匾額上,寫著楷體的『帳務院』。別看這只是一家一閥的帳房,卻管著足足十八萬戶的錢糧之事,頂的上大玄一個大州了。
是的,陸閥的嫡系、旁支、部曲、門人、奴僕,以及全國各地數不清的投靠門下者,加起來足足有十八萬戶之多。如果再算上那些依附於陸閥的中小士族,歸陸閥直接、間接控制的人口,甚至能達到四十萬戶。足有大玄戶口的二十分之一!
而陸閥,在八大家族裡,是徹徹底底的中下等水平……
好吧,這也不是陸雲姐弟倆關心的事情。他們進去院中,問明掌管京中子弟錢糧發放的餘慶房所在,便徑直殺了過去。
餘慶房中,三名管事模樣的男子,正湊在一起談天說地,話題自然離不開下三路,弄得屋裡烏煙瘴氣。另有幾名前來辦事的管家,被他們晾在一邊,神情頗為侷促。
看到陸瑛姐弟進來,三個管事打住話頭,卻略帶淫邪的打量起她來。「幹什麼呀?」
陸雲要擋在陸瑛身前,卻被她抬手阻止。陸瑛冷冷一掃三人,沉聲道:「你們誰是管事的?」
三個管事雖然不過是陸閥的門人,但掌握著京中上萬族人的衣食錢糧,向來狗眼看人低。若是閥中的實權派來了,他們當然要小心伺候,但陸瑛姐弟根本就沒見過,自然知道兩人肯定是南邊來的。
一個管事怪聲怪氣道:「你他娘管那麼多幹什麼?有屁就放,沒事兒趕緊滾他娘的蛋!」
陸瑛氣的俏面寒霜,陸雲上前一步,面無表情的注視著那管事道:「道歉!」
胡凳胡椅雖然已經傳到中原,但士族門閥內,普遍還是席地而坐,此處也不例外。
此刻,陸雲直挺挺站在屋裡,居高臨下俯瞰著跪坐於地的管事,對方就像跪在他面前一樣。
一種屈辱之感竄上那管事的心頭,他騰地要站起來,卻被陸雲一根手指按在頭頂。登時雙膝一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