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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習慣他這樣,珀伽索爾·海因曼天性如此,不必覺得如何。
我不應該直呼他的名諱,應該稱他為海因曼少將,他在極年輕的年齡就擁有卓高的武力和精神值,在艦隊新一批的年輕將士里脫穎而出,在幾次星際征戰中快得到晉升,也是海因曼夫人莫大的驕傲。
不過海因曼夫人極少在我面前提起她的兒子,她倒希望我常去陪她,也喜歡送我一些珍貴稀少的禮物,並且熱心幫我和賽賽在星穹城安排舒適住所和優渥工作。
在我多次拒絕後,她幽幽地嘆了口氣,蒼白的面頰浮出某種迷茫:「霓娜,你是個有主見的女孩,如果你不願意,那我就不勉強,但如果你需要,可以隨時來找我。」
出門之前,我叮囑賽賽讓他乖乖呆在雜貨店裡,如果有事就去酒吧找露露,我會早點回來煮他喜歡的甜豆羹。
他高興地送我離開,並沒有因為我搭乘的是多諾駕駛的飛船而不高興。
我買的是當日往返星穹城的雙程票,正好和多諾一起回城,他會幫我把位置安排在駕駛艙旁邊的側懸窗下,座位舒適寬敞,也可以欣賞窗外的浩瀚太空。
當天一切都很順利,我順利地到達星穹城,見到了海因曼夫人——雖然變化很細微,但這些年來海因曼夫人的精神和身體都在一點點退化,她的睡眠時間變長(對於純種人而言這並不是一件好事)。管家告訴我,每次有客人來訪,夫人的興致都會變高,也許我可以多講幾個笑話讓她開心。
今天的海因曼夫人似乎很高興,笑容滿面地招呼我坐下,問我能不能用花園裡的鮮花和果實做一份甜品,她突然懷念我母親當年拿手的焦糖蘋果派,雖然純種人進食以營養劑為主,但清閒的貴夫人們也很喜歡這種復古的用餐儀式,蘋果派一度是花園待客的招牌點心,每位來客都嘗過它的美味。
我當然說好,使勁渾身解數展示我的廚藝。
那天的蘋果派做得很成功,我離開時還帶走了一個想要留給賽賽。
總有一些小意外發生,縈繞在身上的焦糖味使我像只甜蜜蜜的蟲子,那些到處纏繞的藤蔓植物把它們貪吃的觸角纏上了我的手指和衣角,當時場面有點兒混亂,我一邊手忙腳亂地護著蘋果派,一邊解救我的頭髮衣角,忍不住笑著讓管家把我從這森林泥沼中救出來。
救我的不是管家發出的指令,身後有篤定冷肅的腳步聲響起,那些植物觸角突然「啪」地縮回去,像潮水一樣退得無影無蹤。
我噤聲扭頭,碧眼金髮的男人眉頭微蹙,面無表情地站在不遠處。
他似乎是路過,身後還跟著兩名年輕近衛官,似乎在商議著什麼公務。
邁往相同方向的腳步聲打破尷尬的沉默。
我乾巴巴道:「剛才多謝您的援手……」
他的腳步毫不遲緩,筆挺的黑色制服和雪白手套在我的視線余光中有嚴謹高傲的稜角,語氣波瀾不起:「謝謝你拜訪我母親,她今日精神很好。」
「這是我應該做的……我永遠感激海因曼夫人為我做出的一切,也希望常常能看見夫人的笑容。」我輕聲開口。
身旁沒有回應,唯有沉沉的腳步聲跟隨,我也不再說話,安靜地往外走。
臨近大門,銀色的私人飛艦和近衛官在等候,我暗地裡鬆了一口氣,頷首跟身邊人說再見,加快腳步朝外邁去。
一切本該回歸輕鬆,我拎著蘋果派,心想晚上的甜豆羹是不是要多煮一點,不知道家裡的豆粉還夠不夠,希望今晚多諾不要再光臨雜貨店……
有人打斷我的思緒:「我的飛艦會在一個小時後降落城,你可以跟我搭乘飛艦返程。」
我起初愣住,並不確定這話是跟誰說的,茫然地抬頭——灰綠色的瞳仁正望著我,他在跟我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