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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這麼高尚啊？當初在侖山小樹林裡，你可有想過這個問題？你走了，我怎麼辦？你救下嫦娥，我母親怎麼辦？&rdo;神瑛句句質問，如重拳拳拳打在我的心上。我扶住殿門才勉強支撐住搖搖欲墜的身子，事已至此，道歉又有何用？一切都是妄談。

&ldo;你還不走，難道要等西王母回來斷了你的右手再走嗎？&rdo;

神瑛說完，我便哭著笑起來，這是何苦來？若恨我，又何必變著法兒關心我？我回頭，含淚看著他，道：&ldo;我不過是你的仇人，走與不走與你何干？你又何必明著諷我暗裡幫我？難道是為了讓我感激你的以德報怨，從而背負更為沉重的負罪感嗎？&rdo;

神瑛煩躁又無奈地上前推我，&ldo;你愛怎麼說怎麼說，總之你現在必須走！等西王母回來，誰也保不住你的右手！&rdo;

正說著，殿門外想起仙童通傳的聲音：&ldo;玉帝駕到！&rdo;

我和神瑛一凜，忙跪在門邊迎候。天君大步流星走了進來，他後面跟著婆婆納和一票仙娥仙童。

&ldo;湘妃，你沒事吧？&rdo;天君從地上牽起我的右手，吁了一口氣，&ldo;還好還好，右手還在！&rdo;

婆婆納歡喜地拉住我，&ldo;姐姐，天君來了，你就不用怕了。&rdo;

只怕沒有神瑛，天君來了也為時晚矣。天君見寶座上空空如也，便問神瑛道：&ldo;神瑛，王母娘娘呢？&rdo;

&ldo;去天牢探視二郎真君了。&rdo;神瑛畢恭畢敬答道。

&ldo;王母娘娘回來，你只管告訴她湘妃娘娘朕帶走了。&rdo;天君說著，旁若無人，牽了我的手向外走去。

&ldo;恭送天君！&rdo;婆婆納歡喜地跪送。

天君回頭笑瞥了她一眼，伸手指指她，道：&ldo;婆婆納，朕記你一功。&rdo;

天女仙童一路浩浩蕩蕩，天君送我回到了瀟湘館。瀟湘館外，天君遣散了眾人，攜著我的手進了瀟湘館，一路走一路呢喃道：&ldo;母親好糊塗啊，這麼美麗的手斷了豈不可惜？&rdo;

我心裡憋悶得很，忽覺右手掌心隱隱發熱，那棵櫻花木似乎很不安穩地在皮下翻騰著。正行至竹林處，只見夜色中竹身上的紅斑通透晶瑩，天君不自覺停了腳步。他舉目環視四周，流露陶醉的神色。繼而把目光停在我的面上，許多螢火蟲在竹林里翩躚起舞，天君的眼睛亮晶晶的，就像螢火蟲尾翼上的火光。他執起我的右手，將他的大手覆在我的手掌上，我只覺手心裡那棵櫻花木倏地鑽了出來，神不知鬼不覺就陷進了他的掌心裡，我看見他臉部的肌肉抽搐了一下，立時又恢復了沒事人一般。我蹙著眉觀察著他的神色，的確什麼都沒發生過的樣子，神情自若，而那棵櫻花木我確認是陷進了他的掌心裡。我心裡七上八下忐忑不安，目光一瞬不瞬地盯住他的面頰。

天君平時就待我極近溫柔，此刻看我的眼神更是柔情似水，我只覺說不出的怪異。

天君道：&ldo;湘妃，你知道嗎？三界之首的君位對朕而言是一種牽絆與負累，朕感到從未有過的疲倦，朕真的很累……&rdo;

如此掏心掏肺的傾訴令我深深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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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表白

夜風徐徐，竹林瀟瀟，螢火蟲漫空起舞。怡人的風景適於傾訴與表白，天君的心聲如艾艾的濤聲，他道：&ldo;絳珠，朕時常想世界上權勢最大的莫過於朕了，三界之首，玉皇昊天，還有誰比朕更隻手遮天的嗎？可是朕也有朕的不得已。比如，朕保護不了自己心愛的女子…&hell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