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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兒的臉色已經難堪至極,她聲音一冷道:&ldo;那麼乾娘還是想把幻兒送到太霄去交給太上老君看管嗎?&rdo;
我這才想起來我曾經被楊戩藏到太霄,初遇了幻兒,那時太上老君曾告訴我他是奉了西王母之命看守幻兒的,那時候的幻兒亦癲亦狂,瘋魔失性,現在倒是正常多了。
&ldo;遣香洞,哀家是不會再讓你回去的了,你雖是灌愁海海主,鎮海之寶,但現如今戩兒留守灌江口,灌愁海的那班鮫人也興不了風作不了浪,況哀家這些年是虧欠了你,哀家想把你留在天界好好彌補。&rdo;西王母的話聽起來充滿人情味,而我卻下意識地不相信她那麼好心。就是不知幻兒是否會相信。
幻兒直挺挺地跪在地上,一副肉在砧板上的模樣,了無生趣道:&ldo;那乾娘要如何安排幻兒?&rdo;
&ldo;將&l;蕪宮&r;收拾出來,更名為&l;愛宮&r;,給你辦公和居住,哀家會讓天君下道聖旨,擢封你為愛神,司人間之風情月債,掌世俗之女怨男痴,你從今往後也更名為警幻,從此前塵往事一筆勾銷。&rdo;王母儼然下了令,不是同幻兒商討的語氣。西王母封授幻兒的職務倒與三生石爺爺有異曲同工之妙。我正在出神間,幻兒已經一揖到地,&ldo;謝王母娘娘,只是警幻還有個不情之請。&rdo;
&ldo;說!&rdo;
警幻指了指金柱上的玫兒瑰兒姐妹,&ldo;我想讓那兩個丫頭到我愛宮去當差。&rdo;
&ldo;那就看湘妃娘娘如何決定了。&rdo;西王母唇邊流露一抹詭譎的笑容,令人毛骨悚然。
一殿之上,所有人都把目光齊聚在我身上。我知道西王母要的答案是什麼,我頹然道:&ldo;絳珠祝福楊將軍和龍三公主!&rdo;
所有人仿佛都暗鬆了一口氣,而我一團軟泥癱坐到冷冰冰的白玉石地面上。
楊戩與穎梨的婚禮重新舉行的時候,我一個人在天庭的長街上暴走。沒有眼淚,眼睛仿佛是兩口枯井,所有的眼淚都已經乾涸。遠在灌江口的喜樂我卻能聽得分明,那陣陣喜樂仿佛利針一針針刺破我的耳膜。
我的眼前閃現出楊戩身著新郎喜服的身影,而身著大紅喜服的新娘子由楊戩挑開蓋頭時分明是我的面容。我清楚地看見我與楊戩三拜天地,共飲交杯,可是坐在紅燭高燒的喜房之內,華帷紅帳前坐著的新娘子卻不是我,是穎梨,明艷的,高傲的龍三公主穎梨。
我頭重腳輕,如踩棉絮,晃晃悠悠在長街上暴走。五臟六腑都像被誰掏空了。眼前閃過的是無數與楊戩共度的美好時光。然後我的頭疼痛欲裂。眼前卻還是不停閃現楊戩的音容笑貌,神秘的黑色披風,不苟言笑的面容,獵獵紅披風和楊戩開始目注著我的溫柔笑容。瑤池邊我們一起餵魚、打水漂,他為我幾度下天牢,有一回被打得皮開肉綻……他說我的闕庭神目為心愛之人而亮,也為心愛之人而盲。我的眼前仿佛出現楊戩闕庭之上亮晶晶的縱目,一瞬之間就黯淡無光,仿佛所有的韶華都偃旗息鼓。
我的頭更痛,步履更虛,我沒頭沒腦暈頭轉向地走著,回神時已然置身瑤池邊。清靈的月光之下,池水中映現出我慘白寥落的面孔。我撫著自己疼痛欲死的胸口,感受著胸腔里的疼翻江倒海。
忽覺臉上熱辣辣一片灼燒,我伸手一觸,撈到了滿手的血,我的眼睛又泣血了。這讓我想起在太霄初遇幻兒時她眼睛老是懸掛著的兩柄淚劍,那紫色的淚其實是她的血,她是經歷了怎樣的苦楚與煎熬才啼幹了淚水,轉而泣血。
我只覺四維一片天旋地轉,身子便向下癱去,落向瑤池。我的身子落進冰涼的湖水中,刺骨的寒劈頭蓋臉包圍住我,像許多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