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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希陳就親至後邊跟素姐、紫萱說。紫萱曉得林家通風報信,卻要厚謝他,忙去挑了數筐,又是四大瓶菜油,還有兩筐玉米棒,把林通事的牛車擠得滿滿當當。那林通事極是喜歡,連連吩咐狄家莫忘了到王宮獻物。
狄希陳跟素姐看女兒料理的很得當,但笑不語,把明柏跟小全哥招來,說明林通事來意。
小全哥就道:&ldo;這必是崔家幹的好事,俺前日到首里去,瞧著崔老爺坐著車,帶了些不值錢的禮物,前呼後擁到王宮去呢。&rdo;
狄希陳道:&ldo;我只說土人甚窮,打算散些種子與他們明年種。倒是叫林通事提醒了,還是賣罷。只是賣多少還要斟酌。&rdo;
素姐略一思索,笑道:&ldo;就那些鐵錢,還不夠俺家那半船鋤頭。以物換物罷,每樣都是三十斤換隻雞,六百斤換隻羊,一千斤換頭豬。俺們家免費教他們怎麼種。&rdo;
這等換法就是極窮的人家也有一二隻雞,也換得起。三個孩子都鼓起掌來。只是獻給王宮的東西頗傷腦筋,狄家商量到半夜,番薯土豆做種的各是一百斤,吃用各是三百斤,再加紅豆綠豆芝麻各五斗,花生玉米各一擔,又是豆油二壇,菜子油二壇,打點成幾十挑,喚家人挑著,第二日小全哥跟明柏送去。
王宮卻是一個總管出來,笑嘻嘻收下。神宮收了厚賜,留他二人隔著屏風觀禮,就擺起祭台來。他二人隔在屏風外,隱約看見一群女人跳來跳去,有一個在祭台邊晃了晃,很像是山東鄉間跳大神。好容易一個老婆子也來打發他們回去,道:&ldo;上神已是收了汝家的新祭品,待秋收後大祭再來。&rdo;
小全哥連聲應下,塞給她一隻金戒指,那老婆子喜歡的老臉開成一朵花,提醒道:&ldo;小公子,過幾日長公主家必有人到府上,需要好好款待。&rdo;
神宮宮主是尚王長姐,成婚十二年育有三子四女,前任宮主仙去,因琉球王族再無人比她身份高貴,所以棄了丈夫侍奉上神。小全哥也約略曉得這位長公主比尚王還得王族信服,忙應了。
到家一說,不只狄希陳夫妻冷笑,就是紫萱這樣不出閨門的小姐,都瞧出了門道,笑道:&ldo;若是曉得我們家不是那等敝帚自珍的人家,只怕這位長公主要後悔傳了這些話呢。&rdo;
明柏溫柔勸她道:&ldo;本是要送人的,倒是這樣大家臉上都體面。只是要賣把崔家,俺有些不樂意呢。&rdo;
紫萱道:&ldo;賣把他家,賺幾隻雞回來吃湯也是好的。就怕他家拉不下臉來買!&rdo;
果然自這一日起,先是尚氏王族紛紛使家人抱著雞,趕著豬羊來換不曾見過的番薯地瓜。接著土人閩人並明朝搬來的這幾家,都來換,這些人家比不得王族有錢,換得許多去吃,通是換幾十斤做種罷了,狄希陳親自領著,教他們在蔭涼處收藏。素姐又教紫萱畫出圖來,番薯跟土豆如何種法,又有哪幾種吃法,都畫得明明白白,寫的清清楚楚貼在狄家大門外,引得許多人來看了又看。那送到狄家的雞越發的多了。
眼見得琉球人都得好處,那崔家就有些坐不住,使個大管家來說,要每樣換上萬斤。那日卻是明柏撞見,就道:&ldo;已是剩餘不多,要來買的鄉親卻不少,都賣把你家,只怕鄉親們不依呢。客人還是少換些罷。&rdo;
那些住的近的都來換過,這一日到狄家來的是從北島趕來的十來個富人。聽得明柏說話偏著他們,都說崔家那管家道:&ldo;你家並無多少土地,方才外牆的畫兒上說的明白,做種子也用不了這些,少換些罷。&rdo;
狄家這個價錢算是賤賣,崔家原是想換了運回本國貨賣,如何肯少換。那管家在高麗本就是個橫著走的主兒,使性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