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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宁致远会来,赵长安脑中“嗡”的一下,差点儿一头就从椅中栽到地下。“咦?卿家少爷,你哪儿不舒服?”章强东见他当即变了脸色,关切地问。
赵长安只得顾左右而言他:“哦!我……我只是奇怪,怎么这里的掌柜、伙计,都这样可疑?”通常情形下,酒楼中一有人打架生事,掌柜伙计没有不立刻躲得人影不见的,可方才那一通大打出手,客人倒是马上都溜之乎也了,可那些掌柜、伙计居然仍是该干什么的还干什么。而且,赵长安在痛诉他的“灭门惨祸”时,也没人好奇关心,更没人凑过来听。
“噢!”章强东笑了,“卿家少爷甭担心,这酒楼是俺们四海会的。”一指掌柜、伙计,“这些兄弟也全是。”赵长安心中连天价地叫苦不迭:看来,自己是命中注定了的,又要跟宁致远撞在一起。老天爷为何总跟自己开这种要命的玩笑?
吃过晚饭,他被送至酒楼后歇息。因他说喜静怕闹,于是被安置在后院东南角最僻静的房中,两名伙计把他搀到靠窗的竹榻上躺下,又为他盖好棉被,然后闭门离开。
待二人走远,他撑起半身,倚在竹榻围子上,焦躁不安:明早该如何是好?正心烦意乱,门“吱呀”开了,召公子笑盈盈地进来:“延年哥哥,今儿个太阳打从西边出来了,我居然也会救了你一回,这个大恩,今生今世你该如何结草衔环地来报答我呀?”他居然清楚眼前人就是赵长安,还知道他那不为人知的小名,且一张口便叫得如此亲热自然。这个召公子,倒底是什么来头?
赵长安白了他一眼:“报答?我真恨不能痛哭一场,你真正是我命里的魔星,怎么每次我一瞧见你,这头就有平日里的三个那么大?”他初说时板着个马脸,但说到最后一句时,已是笑意吟吟的了。
“那你就更应该感激我了,普天之下、率土之滨,除了本公子,还有谁能让你有这么超凡脱俗的感觉?”召公子显是早就与他说笑惯了,也不着恼,除鞋上榻,与他隔几相望,挤眉弄眼,“延年哥哥,平日你总是神气活现的,怎么今天这么狼狈?三个小贼竟也就能挟制了你?”
“我平时很神气吗?”赵长安苦笑,“怎么我全不觉得?唉!可能就是我平日里顺风旗扯得太足,这几个月才会如此倒霉,不是被人所擒,做了阶下囚,就是被柳随风这样的宵小所制,四处去找那个破传世玉章。”
“哇,延年哥哥,原来你的日子过得那么有意思!”召公子羡慕已极,催促他细说究竟。赵长安不想再提往事,且这些往事中还牵涉晏荷影、子青,但他也知,对面这人的脾气最是任性执拗,若不足尺加三地满足了他,那他真能把你闹得天塌地陷、眼冒金星,让你直恨自己为什么不打从一开头就应允了他的任何无理要求,以至被他闹成了现下这个样子。
于是,他只得把近几个月的遭遇,拣要紧的说了些,但将自己与晏荷影和子青二女之间的恩怨纠葛尽皆略过不提。饶是如此,召公子也听得眉飞色舞。还没听完,他已连连叹气:“早晓得这么好玩,当初我就不该从金城跑出来,只要再多待个一天两日的,就能见到你。到时,咱们一道去欢乐宫逗逗那个花痴太后,该有多逍遥快活?”
赵长安哈哈大笑:“哈哈,你是要在那一百多英俊少年挑一个做小女婿吗?”
“有什么不可以?”召公子笑着瞪眼,“许你拐个‘哀家’来做世子妃,就不许我弄上几个‘晚生’做……做……”
赵长安替他接口道:“做侧驸马!”
召公子绝倒:“侧驸马?这种封号,也就你这个天下无双的脑袋才想得出来。唉,没赶上欢乐宫之行,真气死我了。”
赵长安摇头摆手道:“罢了,罢了,好公主殿下,臣近来已经够倒楣的了,亏得你没去,你要去了,臣只怕就要在那井底下寿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