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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最忌結黨營私,何況蕭桓同沈沐都身份特殊,念及此處,沈沐開口撇清關係,「都是貪官污吏,名單自然該是一樣的。」
「既然如此,九弟便去著手調查,」蕭繁淡淡應了一聲,抬頭看著沈沐,語氣無波無瀾,「不論他背後的人是誰,有問題的,一個也不能放過。」
這時御書房外傳來一道由遠及近的慌忙腳步聲,片刻後一名小廝在門外火急火燎地跪下,大聲請示道,
「陛下!皇、太皇太后突然病危,請您務必前往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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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崇寧宮,里里外外跪了一片。
除了三四個太醫原地待命,主殿內只剩太后和兩名妃子跪立在軟塌不遠處,讓一同趕來的沈沐與蕭桓十分扎眼。
燭光搖曳光線昏暗,先一步到來的蕭繁站在納蘭宛的不遠處,垂眸看著雙眼緊閉的老人。
形銷骨立的女人面容枯瘦,胸膛再無起伏,整個人再看不出一絲生機。
年過半百的太醫白髮蒼蒼,面色沉痛道,「太皇太后已經故去,還去陛下節哀。」
蕭繁垂眸,淡淡應了一聲。
這個處處同他作對、恨不得他死無葬身處的女人離開了。
依著禮儀,面無表情的蕭繁略略俯下身,用羽被將納蘭宛的面容蒙上,預示著這個人真正的死亡。
就在他右手剛碰到羽被的那一瞬,被宣告死亡的納蘭宛猛的睜開雙眼,抬起兩隻皮包骨的手,死死掐住了蕭繁的脖子。
沈沐瞳孔一震,騰地站起身。
空氣在這一刻仿佛被凝固,所有人眼看著九五至尊的蕭繁被一個瀕死的老人扼住咽喉,一時竟無人反應過來。
「蕭繁,你害死我兒子,你不得好死!」
電光石火間血跡四濺,納蘭宛的尖叫聲撕裂寂靜,那雙掐著蕭繁的枯手滾落掉地,發出兩道悶聲聲響,令人作嘔的血腥味瞬間彌散開來。
滾滾血珠自劍身滴滴滑落,靖諳手持長劍,在蕭繁面前跪下。
片刻後,面容扭曲的納蘭宛被人摁在床上動彈不得,看了眼血肉模糊的傷口,似乎感受不到痛一般,邊吐血邊暢快大笑,「你以為你害死我兒子坐上皇位,就能高枕無憂了嗎?」
「蕭繁,像你這種害死人的掃把星,就等著一輩子孤獨終老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死一般的寂靜中,瘮人的邪笑聽的人毛骨悚然;只聽納蘭宛的聲音越來愈小,軟塌上鋪滿殷紅血跡。
此時只聽咕咚一聲,宣告納蘭宛死亡的太醫悶聲倒地,面色發青口鼻流血,應當是服毒自盡了。
針扎的刺痛卷席而來,尖銳疼痛將人的理智吞噬殆盡,肺部好似被人狠狠攥著呼吸不得,蕭繁聽見自己粗重的喘息聲,胸膛極速起伏。
侍候納蘭宛的宮女爬到他腳邊,不怕死地開口,「陛下,此事——」
蕭繁眼中寒光一閃,袖中匕首滑落掌心;手腕一轉甩出利刃,只聽噗嗤一聲,宮女喉部便插了把銀刀,刀背瞬間染成紅色,隱隱反著寒光。
四周景色開始劇烈晃動,蕭繁掐著掌心,沙啞低沉地聲音在殿內響起,
「崇寧宮之人,盡數處死。」
話畢他轉身欲走,回眸時不偏不倚撞進沈沐視線,兩人四目相撞。
痛疼將視線模糊,維持站立都十分艱難,蕭繁咬緊牙關,在靖諳的驚呼聲中快步離去,連背影都有些匆忙。
劇烈的疼痛讓人無法思考,腦袋像被人生生剖開一樣,隨時都要炸開,卻還是不受控地回想起兩個字的一個人名。
沈沐,又是沈沐。
方才蕭繁看不清男人的臉,但他幾乎可以毫不費力地想到男人的神情。
是嘲笑?是不屑?還是憐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