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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皇后抿唇昂起潔白的額頭：&ldo;陛下難道不知麼？朝堂之上，男子為權為名為天下，流血五步，宮闈之內，女子為男子為孩兒亦可你死我活，變成魔鬼。&rdo;

&ldo;我一直以為女子之於亂世便是努力活著，如同這花西夫人一般。&rdo;德宗平靜下來，輕搖頭：&ldo;即便你是母儀天下的皇后，那也須以夫為綱，如何能如此干涉朝政。&rdo;

&ldo;我王家養女，皆從男兒，&rdo;王皇后輕輕道：&ldo;以便有一日，能陪同丈夫上戰場，我從小根本不愛舞刀弄槍，最大的心愿也不過是能嫁給心愛的丈夫，可是自從嫁入軒轅家，一切都變了。&rdo;

王皇后忽然啞然失笑：&ldo;軒轅太皇太后為皇上選了孔妃和麗妃，還一直賜藥，暗中打落我的胎兒，那時臣妾想，世上怎麼會有如此毒婦，不想，有朝一日臣妾會變成了魔鬼。&rdo;

月光輕輕灑進賞心閣，德宗示意我扶他站起來，走向王皇后：&ldo;當年朕一看見十字橋邊的你便亂了方寸，就這樣冒冒失失地走過去，那時朕怎麼會知道你是豪族武家女子呢？只當是一介纖纖弱質，結果還未道近前，翹兒那丫頭便頭一個衝出來，一腳把朕踹下橋了……翹兒當年為了護架也是九死一生，好好一張花容月貌毀於一旦，說起來，朕也虧欠她良多。&rdo;

&ldo;可憐的翹兒，&rdo;王皇后悽然道：&ldo;她為我盡忠一生卻落得如此下場。&rdo;

&ldo;湘君，你問我為何如此寵幸孔妃？&rdo;德宗伸手撫向她的容顏：&ldo;你不覺得她很像年青時候的你嗎？&rdo;

月光照著王皇后驚訝而幸福的臉，她撲到德宗懷裡，放聲痛哭：&ldo;陛下，臣妾錯了啊。&rdo;

&ldo;湘君，你是一個好母親，好妻子，好皇后，卻實在不是一個好的陰謀家啊？&rdo;德宗無奈而心疼地揉住王皇后，老淚縱橫。

&ldo;求請陛下寬恕復兒吧。&rdo;王皇后淚流滿面：&ldo;他是我的命根子啊，陛下還記得嗎，您給他起名，就是想復我軒轅的威名啊。&rdo;

德宗卻一言不放，只是任眼淚橫流。過了一會，王皇后努力抑制悲痛，後退一步，直直地跪下，莊嚴地行了一個大禮。

&ldo;臣妾這就拜別皇上。&rdo;王皇后收了淚容，笑道：&ldo;妾這一生自嫁給陛下以來，卻是最開心的一刻。&rdo;

德宗不忍再看，他慢慢轉過身子，再不言語，唯見那雙肩委頓。

&ldo;臣妾去了，請皇上多多保重。&rdo;王皇后以頭伏地，德宗始終沒有回過頭來，她略有些失望。

王皇后飄逸的長帛拂過桌几， 拂過那個本來要賜給宣王的小瓶子，據說那裡面裝著只有皇室才能用的毒藥鶴頂紅。

她慢慢走向門口，早有人打開大門，一個身穿銀甲的年青將領正站在門口，那將領面容俊美，雙目滿藏悲痛和慚愧，呆呆地看著王皇后，猛地雙膝跪倒，淚流冷階：&ldo;姑姑……沅璃罪該萬死。&rdo;

王皇后嘆了一口氣，微笑道：&ldo;身為人婦，自然以夫為綱，你雖是晉陽王家女兒，卻是宣王嫡妻，何罪之有？&rdo;

那宣王妃王沅璃頭重得更低，淚水也流得更兇猛，王皇后道：&ldo;宣王妃同宣王情深意切，姑姑為你感到高興，只是沅璃你當明白，既做天家女人，雖富貴一時，卻也兇險異常，你選了這條路便沒有回頭了，只能走下去，無論結局，只有走到盡頭為止了。&rdo;

宣王妃抬起哭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