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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後的晚上。
陸追源照例打電話給孟欣問情況,手機鈴聲響了很久,最後卻不是孟欣接的。
&ldo;她進icu了。&rdo;接電話的人說,&ldo;我是病房的護士。&rdo;
&ldo;怎麼會?!她今天早上還跟我打電話。&rdo;陸追源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ldo;你們是不是搞錯了?&rdo;
&ldo;不會搞錯,她已經發了兩天的燒,是我們的重點觀察對象,前幾天沒有確診,就讓她待在普通觀察病房,也沒有阻止她跟外界聯絡。今天下午病情突然惡化,轉入了特護病房。&rdo;
陸追源把話筒換到左耳,又換到右耳,腦袋裡面嗡嗡的聲音讓她頭疼欲裂。
&ldo;那她……現在怎麼樣了?&rdo;
&ldo;她剛才咳了5的血,估計……就這兩天了吧。請您節哀。&rdo;
咳血已經是晚期的表現了。
陸追源放下電話就開始訂機票。她管不了孟欣告誡她不要回國的話了,無論如何她都要見上孟欣最後一面。
八歲的時候因為去外地參加奧數比賽錯過了媽媽最後一面,陸追源後悔到現在。
的士換輪渡,輪渡換飛機,飛機再換的士,陸追源輾轉回到了l市,顧不上倒時差,直奔研究所而去。
的士載著她,飛馳在晨光熹微的高架橋上。
電話閃了閃,陸追源匆匆接起來,啞著聲音喂了一聲。
&ldo;我是研究所icu的護士長,您是孟欣的家屬吧?&rdo;電話那頭說,&ldo;她現在想跟您通話。&rdo;
陸追源焦急地說:&ldo;你讓她等一下,我在回去的路上了,再有二十分鐘就到了。&rdo;
&ldo;是這樣的。&rdo;護士長斟酌著說,&ldo;她現在情況很不好,大多數時候都在昏迷,意識清醒的狀態只能堅持幾分鐘。誰也不敢保證,等您回到研究所以後她還能不能醒過來。&rdo;
陸追源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把情緒都強行壓制下去,握著手機說:&ldo;那好吧。&rdo;
這很可能是孟欣的臨終遺言。
電話那頭長久地沉重喘息著。陸追源聲音發抖,小心翼翼地叫了一聲:&ldo;孟阿姨……&rdo;
&ldo;不聽話……&rdo;孟欣吃力地說,&ldo;你肯定不聽話,跑回來了。&rdo;
陸追源說:&ldo;孟阿姨,你不要說了,休息一下,等我回去再說。&rdo;
孟欣無視了她的話,顧自說道:&ldo;你從小……看著乖,卻比誰都倔。像你媽媽。&rdo;
&ldo;不要說了‐‐&rdo;
&ldo;你媽媽,是個了不起的人,我敬佩她……不像我,&rdo;孟欣斷斷續續地說,&ldo;自私。&rdo;
&ldo;不,你不是。&rdo;
&ldo;追源,我對不起你……&rdo;她聲音越來越低了,&ldo;我生了你,卻不願意養你……&rdo;
孟欣明白自己沒有多少時間了。很久之前的往事如同走馬燈一樣在腦海中湧現。
那時候國內剛經歷過一場動亂,到處都在鬧饑荒,研究所的條件也十分艱苦,研究員自己餬口尚且勉強,根本勻不出資金來招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