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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衡臉色更難看了。
如果說熙景帝有專門賞兒孫們他睡過女人的癖好,柳姨娘的不貞便是鐵板釘釘的事實,他沒什麼好辯的,哪怕自己的來處再齷齪骯髒,他也只能認,畢竟出身是不能選擇的,他沒求著誰讓他出生,可這由不得他自己。
哪怕親爹再罪大惡極,惡名昭著,但這是命,他不認也得認。
可如果熙景帝真的只是不把女人放在眼裡,就只是隨隨便便一指呢?有些他確實糟蹋過,有的則不然,那柳姨娘的清白就又成了無頭糊塗案。
蘇綰伸手,扶上蕭衡的手臂。
蕭衡仿佛受到了驚嚇,猛的扭頭看蘇綰。
他那是什麼眼神?
蘇綰還從未見他這麼脆弱和沉痛過,一時也嚇的怔了一怔。
但很快,蕭衡就收斂了自己的心緒。
蘇綰鎮定了一下,道:「也許只是慈心師太一家之言,如果這事對三爺來說很是重要,不如三爺多問問太醫或是城裡的郎中們。」
「不用。」他想問的不是女人家的這點兒私事,而是一樁或許永遠也解不開的迷案。
………………
蘇綰輕輕抱住蕭衡。
蕭衡能感受到她的寬慰和憐憫,本來他是最討厭這種軟弱情緒的,可現在,他卻沒法推開。
蘇綰也知道他的軟弱是一時的,且他一向以強悍的面孔示人,哪怕是親近如她,事後他也會以曾經泄露過這種情緒而自恥。
所以蘇綰開口道:「三爺,你打算如何處置梁王爺?」
蕭衡肩膀猛的一抖。
蘇綰仍舊緊緊抱住他,道:「世子妃的母親秦大太太曾經來見我,她想請你高抬貴手……」
蘇綰不緊不慢將秦大太太所求之事說了一遍,已經恢復平靜的蕭衡順勢將蘇綰抱進自己懷裡,輕呵一聲,頗有點兒促狹的望著蘇綰,道:「她是求過你了,那你呢?是求我呢,還是命令我?」
蘇綰垂下雙睫,卻又輕俏俏的瞥他一眼,道:「我怎麼敢命令三爺?還不是三爺說什麼就是什麼?尤其是外頭的大事,我更沒有置喙的餘地。」
「她答應你什麼了?」
蘇綰也不慌,只道:「能有什麼?世間之人,所貪者,要麼名,要麼利,我一介閨閣婦人,色麼,有三爺足夠了,自然只能剩下財。」
蕭衡胸脯一鼓,忍不住掐住蘇綰的下巴,又氣又笑的道:「什麼叫有我就夠了?」
這話聽著像誇人,可怎麼那麼不得勁兒呢?敢情如果她遇到的不是他,未必謹守婦人閨訓,不定做出什麼驚世駭俗的事來?
蘇綰和他對視,道:「這也沒什麼恥於承認的,誰讓我並非未嫁的閨閣女子?都說除卻巫山不是雲,還說食髓知味,聖賢也說,食色,性也,我也是人,自然也……」
想是想,不過以蕭衡那種貪婪和霸道的性子,蘇綰是真真切切的有點兒抵怵。
蕭衡忍不住取笑道:「這麼說,若你做了武后,也會同樣後宮男寵三千?」
蘇綰還當真認真想了想,搖頭道:「古往今來,文人墨客,無一不問過『情為何物』,可是到如今也沒人真正勘破這個話題。我從不否認有深情痴情之人,可所遇所見,也不乏薄情無情之人,別人我不敢說,就是我自己我亦不敢誇口。但我願意遵從自己的心,遇到合適的良人,我願意忠貞不渝,以誠報誠。但若夫妻中道仳離,因為各種各樣的壓力和原因,彼此各娶各嫁,也未必代表他們就狼心狗肺,無情無義,律法倫理之外,還有一個人性在,萬事萬理,敵不過一個『情有可原』。」
蕭衡是聰明人,哪兒會聽不懂蘇綰的意思?
他再恨親娘柳氏,可也不能因為自己身世糊塗就厭憎怨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