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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言:「……」是該狠狠訓斥,如今的紈絝子弟簡直不知天高地厚,較之她以往的行徑,真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時,盛小公爺也望了過來,日光之下,美人一襲白地撒朱紅小碎花長身褙子,腰肢纖細,百褶裙隨著她的走動,宛若春花綻放。
病若西子勝三分。
盛小公爺眼神呆滯,腦子裡只浮現出這一句話。
但同一時間,施言銳利的眼神與他對視。
盛小公爺嚇了一跳,即便施言很快移開了視線,他還是身子一凜。
美人超凶啊。
不愧是舅舅看上的女子。
盛小公爺默默的想著。
施言到了前院。
顧九年就坐在八角涼亭下。高聳入雲的香樟樹遮住了頭頂烈日,院中一片綠蔭匝地。
施言走了過去,見石案上擺著一罈子開封的酒,聞起來像是梨花釀,她上前斂袖俯身:「大人,我來了。」
顧九年抬眼看她。
那雙死寂一樣的眸,映著施言的臉。
真像啊。
便是施言自己也覺得,如今這具身子的臉,真正像極了她自己。
她眼梢一挑,衝著顧九年嬌笑了一下,她知 道顧九年的所有喜好,甚至於他的所有敏感點。
施言挽袖親自給顧九年斟酒,美人臉上掛著甜而不膩的淡笑,像久違的風拂過桃花枝頭,引得桃花紛落,迷了人眼。
「大人,且飲。」
施言親手將杯盞遞到了顧九年唇邊,但男人的薄唇毫無動靜,只是那樣一瞬也不瞬,用了死寂一樣的眼看著她。
施言半點沒有被威懾到。
她端起酒盞,輕抿了一口,淡紅口脂落在了杯盞邊緣,曖昧叢生。
「大人,我嘗過了,沒有毒。」美人嬌妍一笑。
顧九年的目光從施言的唇,移到了杯盞邊緣那抹淡淡的粉上。
記憶猛然如潮水般翻湧。
彼時,阿言一慣喜歡搗騰各種味道的口脂,有蜜桃味的,也有山梨味的。她就像一隻修煉成精的狐狸,誘惑著他一起,二人深入探討了如何品嘗口脂的法子。
突然,顧九年伸手捏住了施言的手腕,將她往自己跟前一拉。
淡淡的蜜桃味就浮在鼻端。
是阿言彼時最愛的味道。
他甚至記得他們唇齒相纏,一同品嘗口脂時的一切悸動與溫度。
「你不是!」不是他的阿言。
顧九年突然暴戾。
她不是阿言,不是阿言!
顧九年,你不得再胡思亂想,阿言會生氣。
你不能讓阿言不高興。
顧九年閉了閉眼,用力甩開了施言的手腕,再次睜開眼時,眼中只剩下一片無盡的冰冷。
施言險些沒有站穩。
這廝當真半點不憐香惜玉。
施言很好奇,為何獨獨顧九年一口咬定她不是施言呢?
仿佛在他心裡,施言那個人已經死的透徹,再不會歸來。
施言明知故問:「首輔方才是什麼意思?我不是什麼?」
顧九年似乎不再想繼續玩這個無聊又傷神的遊戲:「你被施大人困了兩日,且今日裙擺上沾染了紫羅蘭花粉,還有露水和黃土,你去過墳地,你做這一切,無非是想讓我知道,你與我夫人有諸多相似之處。今日一早出現在朱雀街,也是在等我出現吧?」
施言:「……」
她一直以為顧九年成熟而內斂,甚至年少時候還有些羞澀,竟沒想到原來他是這般自戀。
這時,顧九年眸露殺機:「誰也不能成為她,你也不例外。」
施言心頭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