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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在哭,聲嘶力竭,哭軟了孟原野本就賭氣硬了的心。許久,孟原野慢慢挪身過去,兩隻手攏著何尋,聲音放到最低,「別哭了,我不凶了。」
何尋服了軟,她兩隻手慢慢攀上了她的脖子,臉也貼上了孟原野的胸脯,孟原野抱著她,拍拍她的背,就聽她的哭聲,剛才的一切煙消雲散。她又把盒子挪過來,「我以後都不動你盒子了,我知道你難受,對不起。」
何尋終於緩了神,一言不發,眼淚還掉,孟原野想讓她一個人安靜一會兒,剛要走,何尋就又撲了上來。
「你抱抱我!我害怕,我想家,我想我媽媽……」
孟原野閉上眼,努力捋著心裡的一團亂麻。
那天晚上,何尋就那麼著,在她懷裡睡著了,孟原野卻是一夜沒合眼。半夜裡,何尋帶著哭腔說夢話,孟原野隱約聽見什麼「額額哇哇」的聲音,湊近了也沒聽清。
這是開學前半個月。
孟原野在一個月前,跟同學幾個約著出去耍,那時候同學幾個八卦,說什麼學校里有個叫何尋的姑娘,讀高一,瘦瘦小小,軟柿子,班裡人老欺負她。
欺負她不是因為別的,因為她爸正是南角街出了名的酒鬼何遠山,賭博欠了好多錢,在那一片兒,算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聽說最近惹了厲害主兒,家裡不得安寧,似乎時日不多了。要真出事了,那何尋,閨女一個,一定得給糟蹋了。
孟原野聽完,不知怎麼就心裡發毛,渾身難受。東西打聽,找到了何尋家地址,她一個人沒膽,是叫上肖老六一起去的。也真是巧得厲害,何遠山——還真就是那天死的。
當天何尋家門外圍了一圈人,救護車加警車,沒一會兒就把何遠山的屍體運出去了。檢查完了,報告說酒精中毒,器官衰竭死的。何尋被帶走,孟原野和肖老六就跟著,最後,不清楚是肖老六那邊兒說了什麼話,居然就讓何尋跟著走了。
孟原野聽見帶何尋出來的警察跟何尋說:「姑娘,你也算福大了,有人願意留你,不用去孤兒院了。」
何尋不但沒回,還一臉不屑地白了警察一眼。警察愣住,正尋思,小姑娘脾氣差啊,而後肖老六就招呼著孟原野跟何尋走了。車上,孟原野坐副駕駛,給肖老六點了根煙,自己也叼了一根,朝肖老六悄聲:「爺,這小呢,看我份兒,就別往蘇姐那兒送人了吧。」
肖老六剛開始沒說話,孟原野就接,「爺,行行好,這一看就跟我不一樣。」
肖老六吐口煙,回頭看滿臉戒備的何尋,自言自語道,「瘦得猴似的……你先帶著吧。」
孟原野這麼才留下何尋,當晚肖老六的車停在孟原野家門口,孟原野跟肖老六道了別,就帶著何尋進去了。
沒想到,何尋狀態異常差,兩天一小鬧,五天一大鬧,孟原野都忍了。上一次何尋鬧,孟原野指了指她,就說了一句話,「是我心疼你,換了人,老娘能抽得她找不著東南西北。」
何尋這才安靜了幾天。除了拿回來的兩大包東西之外,成天抱著一個小盒子,吃飯,睡覺……
孟原野沒問過,但她發誓,活了這近二十年,還沒對哪個姑娘這麼好過,自己都雲裡霧裡難辯方向呢。這種緣分奇怪,像是天註定的。仿佛上輩子欠了何尋,於是這輩子早早的,稀里糊塗碰面,胡七亂八就開始償還。
孟原野有時候很晚才回家。何尋一個人害怕,就哭,亮著滿屋子的燈。不知道哭到幾點鐘。聽見有人開門,知道是孟原野回來了,也不怕了,趕緊禁了聲,裝睡。孟原野總要進來看她一眼,給她掩一掩被子的邊,又關了燈,才離開。
何尋總能在她過來時聞到一股刺鼻子的香味兒,遠遠的就能聽見高跟鞋的聲音。她跟孟原野在一個學校,孟原野應該不認識她,可她對孟原野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