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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情不好就要發作,讓人放下輦車,「這車軲轆聲吵得人頭疼,死這麼多人,昨晚就沒有人發現什麼反常嗎?」
一個人被活活燒死,肉體所經歷的痛苦可想而知,卻不聲不響。要麼是他意志堅定過人,要麼是根本來不及呼救就死了。
薛師叔的目光從荊家幾十口人身上掃過,但沒人吱聲。
沒人知道很正常,人在睡眠期間意識是與外界隔絕的,而我這個唯一沒睡的都沒察覺。
他目光掃過荊年時,有些僵硬地停住了,「你,是不是叫荊年?」
荊年抬頭,略有驚詫,但沒太大反應,只是答道,「是,小的命賤,自小無親無故也無名,後有幸到了荊家,老爺便給我取名為年。」
「你……你……」薛師叔鳳眼圓睜,劇烈咳嗽起來,秦屬玉連忙給他順氣,「師叔您身體不適嗎?都怪我,知道您舊疾未愈,不該請您過來。」
「仙長認識我嗎?」荊年的眼睛裡有了幾分深意。
薛師叔對秦屬玉擺擺手,表示自己沒事,但表情還是不太自然地飄向荊年,他欲蓋彌彰道:「我怎麼會認識一個小小家僕?」
「仙長說的是。」荊年淡淡道。
「那——你昨晚有沒有聽到什麼奇怪聲響?或者是看到什麼可疑的人?」
荊年看向我。
我瞪了回去,找茬是吧?
薛師叔卻依然追問:「當真沒有?」
荊夫人許是怕他發作,過來賠笑,「仙長,他一個下人能知道什麼?」轉頭看向荊年時又翻臉如翻書,「還愣著幹什麼?快把車推出去找個地方埋了,真晦氣。」
我看過去,屍體都只用草蓆隨意地裹住,這就是荊年說的命賤嗎?
薛師叔白了荊夫人一眼,「我看你這老東西才晦氣,還沒搞清楚就急著收屍,怎麼不找個坑把自己埋了呢?」
他模樣仙風道骨,說出的話卻十分刻薄,荊夫人臉上一陣紅白交錯。
「仙長,叔母,你們都先消消氣。」荊小姐一身素縞,從屋內走了出來,「畢竟死者為大,就這麼草草掩埋掉屬實不忍,不如在府上辦場簡單的喪事,誦經祈福,算是慰藉亡者了,然後再聽道長的處置。」
她輕輕嘆了口氣,面容悲憫,「要是可以,下輩子投個好人家吧。」
薛師叔的臉色終於緩和下來,語氣無奈但也只能妥協,「等辦完喪事,便將屍體處理掉吧,尤其是脊骨,以防蠍毒真的傳播開。逝者已矣,還是生者為大。」
我聽得似懂非懂,他們似乎在討論一件很沉重的事,於是我偷偷問荊年:「為什麼一下說死者為大,一下又說生者為大,到底什麼為大?」
荊年不以為然,「這要看哪個能騙到自己了。」
第7章 他天生會說謊
喪事舉辦得簡單但完整,結尾是誦經超度亡魂。就連昏迷不醒的荊少爺,都被人換上了喪服,用輪椅推了出來,荊府這喪事,似乎辦的很有誠意。
但也可能只是心虛,畢竟荊少爺平時對下人非打即罵。
常言道人心隔肚皮,總是看不透的,中了蠍毒的人反而能坦言欲望,我慶幸自己並不是真的人。
儀式照常舉行,要取出脊骨銷毀時,因為焦肉黏連在一起,荊小姐便去後院的井邊取水了。
荊夫人看著那白森森的人骨,有些發怵,喃喃道:「也不知道這蠍毒是怎麼傳染的,我們和屍體在一起也好幾個時辰了,不會也……」
人群里不知是誰小聲說道,「你們沒發現嗎?這些屍體都是前日裡,和少爺一起去山上打獵的僕人。」
「我記得荊年也去了,他怎麼沒事?」
「他不會是……」
秦屬玉臉色一變,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