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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兄,只管按他的意思去做吧,」紀雲沖他搖頭,「既然皇長孫心意已決,你也別費勁去勸了,他是個有主見的。」
「可這實在是條兇險至極的路啊!」
紀雲的眼眶卻慢慢濕潤,喃喃道:「可我倒覺得沒什麼不好,這才是季家人慣有的風骨和氣節……」
這才是帝王將相該有的坦蕩正氣,這才是正道該有的錚錚鐵骨!
累了一天,沈芙正趴在桌上迷迷糊糊地做著夢,聽到房門關合的聲響,頓時從睡夢中驚醒,下意識睜眼喚道:「懷君!」
「我在。」
見季懷旬從門邊走來,手裡似乎還拿著什麼東西,沈芙鬆了口氣,一顆心緩緩落回原處,不敢相信自己這樣心大,竟然還能睡著了。
不過,沈芙揉眼打了個哈欠:「懷君,你方才是出去了?」
季懷旬「嗯」一聲,將手中的東西放在桌上,擺開,「去見了人,從他那將傷藥拿回來替你處理傷口,順便也談了幾句話。」
合上嘴巴,沈芙睜大眼睛,心重新被提了起來:「他他他怎麼說?」
方才她趴在案桌上睡覺時,額頭正好抵在桌邊繁複的花紋處,此時臉上印著大片紅痕,再配上呆呆的表情和霧蒙蒙的大眼睛,整個人冒著十足十的傻氣。
季懷旬餘光掃過那片紅印,悄悄彎了唇角,又迅速恢復正常,不答話,只是淡淡道:「伸手。」
「懷君別賣關子嘛,」沈芙乖乖將掌心翻過來,遞到季懷旬眼前,語氣帶了點討好,「我是真的想知道,心裡一直掛念著這件事。」
剛剛她兀自睡得香甜,哪裡有半點掛念擔憂的意思?
季懷旬心中輕笑,沉積的陰鬱也一掃而空。
「我剛剛都與他說好了,今晚我們歇在這,明日一早就下山回京,」季懷旬將藥膏輕輕塗抹在沈芙的手心,聲音染了笑,「這下你該能安心,睡個好覺了。」
沈芙臉一紅,嘟囔著辯解,聲音低低:「我剛剛確實只是淺眠,睡得很不安穩呢……」
聽了她的話,季懷旬失笑。
將藥膏塗好,季懷旬又找來乾淨的布料將沈芙的手重新裹好,仔細打好結,正要鬆手,突然停頓了一下。
沈芙察覺到他的異樣,「懷君?」
「獨身一人上山,一不留神就會死於非命,」季懷旬放開沈芙的手,站直身子轉了方向,視線本都順勢移開了,不知道為什麼又轉了回來,擰眉問她,「為了我冒這個險,你當真不怕嗎?」
「怕,」沈芙眨了眨眼,眼圈有些紅,哽咽一聲,「我其實怕死了,可是我不能丟下你不管,就這樣回去……」
說著話,沈芙吸吸鼻子,眼淚「啪嗒啪嗒」地滴落,話語卻很堅定:「我說了,我是不會丟下你的。」
季懷旬覺得心中有什麼融化開來,柔柔地撓著心間,帶著難耐的悸動,一點一點地被放大。
「別哭了,」季懷旬指尖撫上沈芙婆娑的淚眼,笨手笨腳地替她擦拭眼淚,僵硬地安撫道,「你也累了,早些上床睡吧。」
趁這個時候,他抬眼往周圍掃了眼,瞥見隔間處還有個軟榻。打算今晚就在那湊合一夜。
沈芙就算哭成這樣,頭暈目眩之際,也沒忘記夫妻的義務,向他發出同床共枕的邀請,「今夜,懷君會同我一起睡的吧?」
迎著她的目光,季懷旬的下頜不由自主緊繃起來,靜了好一會,才點了點頭。
「我這就去鋪床!」沈芙一躍而起。
雖然比不上石家,但也還算寬敞。沈芙稍微收拾了下,就一骨碌躺下,閉上眼拍拍身側:「懷君,時候不早了,快來睡吧。」
季懷旬解了外袍,站在床邊,拘謹地選了最靠近床邊的位置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