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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嗎?」柳若松沒頭沒腦地說:「我還以為你不知道疼。」
邵學凡至今都記得柳若松曾跟他說過的話,他本不願意相信怪力亂神,但午夜夢回時總有聲音,告訴他一切本不應該是現在的模樣。
「……你要是報復我,你沖我來好了。」邵學凡嘶吼道:「你對小秋下手,你是人嗎!」
柳若松靜靜地看著他。
說來好笑,曾經邵學凡一手遮天的時候,他站在柳若松面前,就像一道永不可逾越的鴻溝,饒是柳若松想盡辦法也無法跨越,只能在他面前飽嘗無能為力的痛苦。
但現在的他對柳若松來說,連螻蟻也算不上。
他輕而易舉地就能擺弄他的人生和情緒,以至於連報復都變得索然無味起來。
「你沒有重要到讓我放棄良心的地步。」柳若松說:「不過我可以給你個機會。」
「我恨你,所以比起副隊,我比較喜歡看你自己痛不欲生。」柳若松明明白白地說:「所以,不如拿你的命來代替副隊吧。」
「你隨便!」邵學凡胸口劇烈地起伏著,他情緒激動,緊攥著邵秋的手,好似已經被憤怒沖昏了頭腦:「你想拿就拿去!反正我老胳膊老腿也活不了幾天了!」
柳若松訝異地挑了挑眉。
血脈真是個奇怪的東西,柳若松想,邵學凡自視甚高,全天下除了他自己,他把所有人都不當人,卻偏偏願意多分邵秋幾點注意力,真情實感地把他當做「自己人」。
「好啊。」柳若松淡淡地說:「我打一針喪屍病毒給你,用你復刻副隊現在的情況,然後帶你去實驗樓,從此在你身上進行藥物臨床試驗——反正你和副隊的基因相近,肯定比別的實驗對象更有針對性。」
邵學凡動作一頓。
衝動之所以是衝動,就是情緒會在一瞬間接管整個身體。剛才那一剎那間,邵學凡是真的願意用自己去換邵秋,可就在柳若松三言兩語間,他求生的本能重新占據理智,對這種「交易」下意識地感到了恐懼。
「你願意嗎?」柳若松問。
「我——」
邵學凡手腳冰涼,一時間說不出話來。他是真的痛苦,想要付出一切來換取邵秋的健康,但顯而易見的是,對他來說,這個「一切」是有範疇的。
起碼絕不包括他的自由和生命。
面前這個青年的話不能相信,邵學凡試圖從另一個角度說服自己:他跟自己有仇,就算自己死了,他也不一定會救小秋。
這種理智的「冷靜」讓邵學凡的心裡好過了一點,那種見死不救的痛苦消退了一點,他的潛意識幾乎立刻做好了風險規避,把所有的責任都推給了柳若松。
他是騙子,邵學凡想。
柳若松從他的猶豫里看出了答案,他忽然覺得好笑,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多此一問——邵學凡就是這樣,在有條件的情況下,他一向願意慷他人之慨,可一旦涉及到他自己身上,就同情也沒有了,大義也沒有了,只剩下自保來。
「算了。」柳若松輕嘆了一聲,說道:「我不想再做噩夢了,所以咱們都給彼此一個痛快吧。」
柳若松說著從槍套里拔出槍,他緩慢地撥開保險,輕輕扣住了扳機。
邵學凡的瞳孔猛然一縮,下意識從地上爬了起來。
無論如何,求生總是人的本能,面對高殺傷力的熱武器,很少有人能坦然自若。
他下意識地順著臥室另一邊的陽台門向門外跑去——人在瀕死時總會爆發出巨大的潛力,邵學凡也不例外,他動作踉蹌卻飛快,只眨眼間就從陽台處撲了出去。
柳若松幾步越過欄杆翻出去,剛抬起手,手腕就被人握住了。
他愣了愣,偏過頭去看,才發現傅延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