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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剛才在灌木叢後就看到她蹲在小溪邊用手捧起水往自己臉上撫。

天氣這麼冷，冰涼的溪水貼在臉頰上一定很難受吧。他的心又開始陣陣抽搐，他不想看到她難受。

這樣他會心疼。

可他也知道穆慕的性子，她從來不會讓自己白白受苦，能讓她用這種方式刺激自己，一定事出有因。

穆慕本就因剛才姜嫣的突然插入而感到煩躁惱火，他這句話語又和姜嫣的語氣很像，更是讓她感到不爽。

這話不像是關心，反倒是像在質問或指責她：『你傻嗎？大冬天的拿冷水往自己臉上敷？』

「你想試一下麼？這感覺很舒服的。」她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轉過身去，又從溪水裡捧起一掌心的湖水，然後做了一個優雅的拋灑的動作，將水全部都灑在了賀宥的臉孔上。

「你的臉上都是塵土，給你洗洗臉。」拋灑完後，穆慕又轉回頭。

她揚起脖頸看著他，就像一隻驕傲的白天鵝，表情中也是與之相配的得意與喜悅。

賀宥對冷尤其敏感。這會天氣開始變天，氣溫驟降，幾陣大風呼嘯刮過，使得溪水比之前又冷了一個度。

冰涼的水珠就這麼毫無防備地潑在他的臉上，帶來的只有刺骨的寒冷。賀宥不自覺地打了個哆嗦，還差點因此嗆到。

他稍稍咳嗽了兩聲後，便再沒有顧及臉上的水跡。

這種感覺是挺難受的。可是如果這樣做能讓她開心的話，那再潑他一百次他也不會介意。

自己難受總比讓他看著她難受要好很多。

「一點也不舒服，應該很冷對吧。所以以後不要再這樣了。」

穆慕看著賀宥，水珠在男人俊秀的臉龐上肆意流淌，還帶著點泥土的渾濁顏色，看上去沒比那天演唱會暴雨中好多少。

其實她現在對於這冰水已經沒有感覺了，她甚至是真的感覺很舒服。無論是皮膚還是心靈，都能帶給她一種暢快淋漓的爽感。

可這種爽感因賀宥的這兩句話而瞬間灰飛煙滅。

「這種話你還是和剛才那位女孩去說吧。我想她應該比我更需要這句話。」她沒了耐心，語氣變得更沖。

穆慕這話將賀宥殘留的理智全部衝破，他能接受她當年因為覺得自己不夠愛她給不到她安全感而離開，可他不能接受她現在的這般質疑。

他沒有料到姜嫣也會出現在景瀾的聚會上，更不知道她會在這時候來找他。

他們之間沒有任何關係。

可他現在還是沒法將那件事說出來，將一切都解決清楚。

反倒是穆慕的這句提醒讓他想到了南蕭，那天他看到她從南蕭的車上下來的場景。

他還記得她那時的笑顏和溫和。所以她有什麼資格來說他？

她自己不是也一樣麼？

「那你那天和南蕭——」他無法控制住自己，還是說了出來。

穆慕的表情僵住，片刻之後她才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

她和南蕭一共也不過就三次交集，在米蘭和那倒了血霉撞壞車的一天還有今天。

賀宥說的只有可能是中間那次。

他跟蹤她？怪不得那天晚上南蕭發消息給她說看見有輛車就停在他們後邊，停了很久都沒有走，車裡好像有人，讓她警惕一下。

穆慕當時並沒有太注意，想著自己也沒做什麼不好的事情，就和南蕭發消息說讓他也別放在心上。

現在想起南蕭對那輛車的形容，是賀宥沒錯了。

她忽然感覺自己心裡吹進了一陣涼風，比這冰水還讓人透心涼。

她不介意他詢問她和南蕭的事，但她介意他跟蹤自己剽竊她的私生活。

「我和他沒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