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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長老不會以為……我花一年時光就能如此透徹地了解你這桃花迷霧陣吧?」沈容玉的雙眸與他對視著,他眼底的薄冰散去,露出深處那莫可名狀的光來。
他鎖定了江千客的眼眸,在這一瞬間,這白衣長老的眼眸有一瞬間的失神。
沈容玉朝他走了過來,在這般近的距離下,江千客本可以反抗,但是他的四肢仿佛被什麼牽住了,一動也不能動,他的軀體不受自己的控制。
他抱著季青琢,單手提劍,沿著江千客的手臂往上,在他身上劃開一道直直的血線,鮮血不斷滴落,他的劍鋒抵在江千客的脖頸處。
「是什麼,給了你這樣的錯覺呢?」沈容玉的劍鋒再往深一寸,直接將他的聲帶挑斷了,脖頸血肉模糊,將他的衣裳染透,原本如清風明月的一個人,也如被摔碎的偶人一般悽慘可怖。他問他問題,卻不給他說話的機會。
他對答案不感興趣,因為他知道江千客不可能說。
「你可知,多大的謊言,才能催生出這人面蛛?」沈容玉的劍鋒收回,原本支撐著江千客脖頸的力量散去,他的頭顱彎折下來,卻因出竅期的強大修為支撐著他,他還未完全死去,意識還清醒著。
地上血線蜿蜒而出,往桃林深處蔓延而去,這裡的濃霧還未散去,江千客似乎對這桃林中的迷霧,頗有執念,連人都快死了,這陣中的霧也未消失。
沈容玉退開十丈,他腳下與手中,皆沾染了污穢,但是臥在他懷裡的季青琢一塵不染。
他們的對峙其實很快,現在他還留有時間可以——
沈容玉將季青琢的傘傘拿了出來,此時,這傘上的落花圖案已經被驚雷陣中的雨沖刷乾淨,露出它掩蓋的原本圖案來,血海白骨,地獄修羅,靡麗血腥。
江千客確實有幾分能力,那驚雷陣有破除邪祟的作用,連傘上偽裝都能破去。
沈容玉抬手,他手中葬雪劍滴血未沾,江千客的血已經被它吸收進去,它的外表依舊是一副無塵皎潔的樣子。
他以劍鋒挑破自己的掌心,有殷紅的鮮血落下,他隨意坐在一處青石上,遠處是尚未完全斷氣的江千客,他開始以血作畫,重新將傘面繪製。
這把傘季青琢還要用,他總不能就這麼還給她。
遠處,江千客身體落下的鮮血將附近的人面蛛全部吸引過來,它們循著血腥氣,攀上了他的身子,而在感覺到人面蛛冰冷肢節的時候,已經無法掙脫的他瞪大了雙眼。
人面蛛,他一直以為是他陣中幻化出來攻擊季青琢的邪物,但是,現在他都要死了,這人面蛛的數量卻一點兒也不少。
「你可知,多大的謊言,才能催生出這人面蛛?」沈容玉的話迴蕩在他的腦海中。
他掙扎著,將自己周身的霧氣撲散,但霧氣愈發濃郁,林中桃花落下,人面蛛吞噬了他的軀體,它們啃咬著他身上的傷口,很快,沈容玉留下的劍傷會被破壞乾淨。
江千客的眼皮被人面蛛啃噬乾淨,他瞪大了雙眼,眸中卻無絲毫悔意,他在徹底失去意識之前,勉強伸出一根手指,將林中落下的桃花接住了。
霧氣愈發濃了,將他的身體完全包裹。
此時,沈容玉也將傘面上的圖案重新繪製,依舊是春日落花,清新可愛——他的血,可繪不出旁余的顏色來,不然早夏湖上天青,楊柳撫弄湖面,應當更適合季青琢。
他抱著她,直接走過了人面蛛群,這些飢餓的邪物也朝他身上撲了過來,它們撕扯著他的白衣,啃噬他的四肢——卻無法咬下些什麼,雖然沒能造成什麼實質傷害,卻把沈容玉弄得很狼狽,仿佛他也被人面蛛攻擊了一般。
沈容玉把傘傘塞進了季青琢懷裡,她抱著傘傘,他抱著她,直接離開了這裡。
在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