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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腦海中猜測過無數種陸灼霜歸來時的場景,唯獨沒猜到,她會和溫毓一同回太阿。
即便誰都沒說那人是誰,伏鋮仍一眼就識出了,與陸灼霜並肩而立的那個紅衣男子是溫毓。
明晃晃的陽光照在陸灼霜臉上,她上一刻還在與溫毓說笑,看到伏鋮的那一剎,笑容頓時僵在臉上。
瞬間捕捉到陸灼霜這一表情變化的伏鋮眼底一片陰霾。
溫毓也在這時注意到伏鋮,下意識問道:「這位是?」
眾人皆沉默不語,連風都在這一刻止住。
幾乎所有人都默認陸灼霜心悅溫毓,就連那幾個看著陸灼霜長大的師兄都不例外。
起先還沒有人抱著這種心思去揣測陸灼霜。
直至她偷劍未遂,回到太阿門以後,就像變了個人似的。
師父說她骨骼太細本不適合練劍,她便一聲不吭跳入淬玉潭中洗髓擴脈。
淬玉潭水有洗髓擴脈之奇效,泡入其中猶如同時被千萬根針扎一般,即便是白燼這等劍痴都只泡過三四次。
那個向來懶散、不肯吃半點苦頭的小師妹一泡就是近百年。
就連陸灼霜自己都記不清,她究竟在淬玉潭中痛暈過多少回,那段時間,三位師兄幾乎是輪班去淬玉潭撈人。
她就像是魔怔了一般,不斷將自己往絕路上逼。
師父與師兄們也曾勸阻過,卻只換來她一句:「熄染劍定然不能落入他人手中。」
一百年後,她握著一柄無名重劍殺上須彌峰,名動九州。
那段塵封已久的往事就這般被人扒了出來。
比起那些個平平無奇的溫情故事,人們更傾向於將傳奇往狗血的方向去進行聯想。
沒有什麼能夠阻擋人類對狗血的向外,就連梁山伯與祝英台這兩個不同朝代的人,都能強行被安排在一起,譜寫成一曲家喻戶曉的《梁祝》。
更遑劍仙、大師兄、小師妹、第一美人,這等一看就十分引人遐想的字眼。
當年,幾乎人人都知曉陸灼霜為奪回大師兄溫毓的佩劍可以不要命,卻無人在意,奪回熄染劍後,她也一舉替五師姐洛雪封奪回了修仙界第一美人這一頭銜。
比起奪劍,修仙界第一美人這一頭銜得來簡直不要太輕鬆。
以至於讓陸灼霜回想起來都覺離譜的程度。
她當年幾乎是以砸場子的方式出現在選拔的舞台上。
一上台便道:「我琴棋書畫樣樣不會,就這把劍耍得還不錯,你們看行不行。」
彼時的她,是剛從屍山血海中爬出來的女修羅。
哪有人敢跟她去比美?
參賽女修紛紛被嚇跑,全場只余她一人。
她就這般毫無懸念地成為了修仙界第一美人。
後來流傳於世的故事版本卻是。
她在台上跳了一支劍舞,一舞傾城,羞得參賽女修紛紛棄權離場。
直至今日,都有人在誇誇其談,說她當年那支舞有多驚艷,仿佛親眼目睹了一般。
此事究竟是真是假,無人在意,比起乏味的真相,人們更在意的是,這個傳奇夠不夠精彩。
故而,無人知曉,撇去劍仙這一頭銜,她只是個再普通不過的小姑娘。
她喜歡漂亮首飾,喜歡花哨衣服,平日裡最大愛好就是吃,每日做的最積極的事,便是衝去食堂搶第一爐出鍋的燒麥。
以至於,後來的很長一段時間裡,她都無法適應這樣的生活。
就連自小看她長大的師兄師父都已將她神化。
她也因此,漸漸變得不愛歸家,隱姓埋名地在外漂泊。
那些年,她一個人去了很多地方,遇見了很多不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