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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申的衣服，坐在地上。魯班神色有片刻的遲疑，然後馬上反應了過來，看向龐涓。

阿九把趙政的衣服穿在了公子申身上，然後把他身上的血往衣服上抹了兩把，對魯班道：&ldo;來吧。&rdo;

魯班：&ldo;……怎麼來?&rdo;

他這句話是真情實意地問的，因為確實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阿九卻以為他是演的，覺得他的戲過了，演得像個傻逼一樣，暗暗地翻了個白眼。

&ldo;把衣服刺破，&rdo;阿九在這個時候的脾氣簡直好得不行，裝得極有耐心，說道，&ldo;偽裝成被軍法處置後的樣子。&rdo;

龐涓開口道：&ldo;公子。&rdo;

他忽然這樣開口，把大帳里的幾個人都搞得莫名其妙，公子申現在渾身虛汗正在昏迷，是不可能有意識回應他的。就聽趙政應了一聲：&ldo;在。&rdo;

龐涓似乎對他的這個反應很滿意，欣然說道：&ldo;接下來辛苦公子了。&rdo;

趙政輕輕地點了下頭，完全是一副處在不安和害怕中的狀態。他裝著大聲喊了幾聲饒命，帳外的人忽然聽此面面相覷，眼見著裡頭就沒有了動靜。

阿九和魯班將&l;趙政&r;從大帳里拖了出來，往小樹林裡走。

守在外面的少年大叫了一聲要往前沖，被人攔了下來。

&ldo;趙政!&rdo;少年大喊，眼眶通紅，似乎非常哀傷憤怒。

龐涓坐在帳中，喝了一口茶水，說道：&ldo;你有個好兄弟。&rdo;

趙政向外看去，攔住少年的人，全都是404的。這是正常的，因為今天行動的每一個步驟，都是早已安排好的了。這只是一齣戲，甚至是一齣戲中戲。沒有人付出任何感情，這讓少年顯得有些可笑。

不可避免地，他想起了另一個如此熱烈的人。不知道康塗是不是在這個任務中仍然用近乎消耗生命的方式生存著。

他對這個少年不錯，所以少年感恩;他對康塗也還行，他不懷疑康塗可以為了他豁出命去。

他在此之前從未見過活得如此熱烈的人，如果說404的人是一盞一盞的燈，明亮長久，那麼康塗就像是一舉把火，在以一個內耗很大的方式燃燒，發光，但是他有溫度。

是人之所以為人的溫度。

如果現在是康塗在這裡，他會怎麼做?

趙政不免考慮起來，如果康塗是這個少年，也許會在剛才就衝進來?或許是在人走後偷偷去找屍體?或許是乾脆就不會站出來?

他發現自己無法分析康塗。

因為康塗不理智，也不感性，他是一個立體的人。或許每一件事情，如果再讓康塗做一次，也會有不同的選擇。他自己都不知道要怎麼去做。是一個沒有任何模板的人。

龐涓站起身來，道：&ldo;來吧公子，我們要上路了。&rdo;

趙政跟著站起來，看向外面，河水在日光下波光粼粼，不知道將要流向何方。

&ldo;壯士們!&rdo;田忌一聲令下，&ldo;渡河!&rdo;

他身下的馬原地踏了兩步，然後邁進了水流洶湧的河流里。

河面寬闊，水深半人高，水勢很急，微微發著黃色，將河岸上沖得遍是黃沙。

歐陽亘暗自抓住了李信的說：&ldo;千萬小心。&rdo;

李信點了點頭，神色平靜且堅定。

這是歐陽亘第二次向他確認了，大家不太相信他願意去保護孫臏他們這些秦國的敵人。他懶得解釋，也不想和他們多說什麼話。

康塗有些緊張，咽了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