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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的人腦袋聰明，有很多衡量，懂得舍與得，可是他不想接受，可以理解，但不能接受。甚至可以說，他不想告知404的人，如果聽見他們說了自己不想聽到的話，康塗不知道以後如何讓自己的內心自洽，再坦然地面對這些人。

他本就受了鞭傷還沒有痊癒，經過這樣劇烈地動作之後剛剛結了薄痂的鞭痕又綻開了，被雨水跑得微微發白，在破爛的褲子下顯得觸目驚心，速度落下來也沒有引起人的警覺。

康易歌逆著人流，扒拉開一個個人，叫道：&ldo;康塗!&rdo;

康塗皺了皺眉，反而停下了腳步。

康易歌搭上他的胳膊，不由非說地要拉他走，被康塗掙開了。他愣了一下，回頭看康塗。

康塗平靜地道：&ldo;你不要再管我。&rdo;

康易歌轉過身來，也平靜地說：&ldo;你在怨我。&rdo;

如果當時不是康易歌攔住了康塗，現在也不至於到這個境地，康塗沒有說話，只是看著他。

康易歌說：&ldo;你這樣，根本不配當兵。&rdo;

康塗被他這句話說得一懵，瞪著眼睛看著他一時不知道說什麼辯解。

&ldo;你想回去就回去吧，&rdo;康易歌淡淡地道，&ldo;但是你今天走了，在我眼裡就和逃兵無異。&rdo;

康塗憤怒道：&ldo;我不是逃兵!&rdo;

&ldo;你認為什麼是逃兵?&rdo;康易歌反問他，&ldo;貪生怕死，苟且偷生嗎?&rdo;

&ldo;我告訴你，每個逃兵都不覺得自己是逃兵，你怯懦，自負，眼中只有自己的利益，你看不起這裡的每一個浴血奮戰聽令廝殺的戰士!&rdo;

康塗被這尖銳的指責刺痛了，可是卻依舊不知道如何反駁，在他心裡，確實能找得到這樣的種子。儘管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

康易歌道：&ldo;戰場上每個人都會死，他們都做好了死的準備，你的優柔寡斷是對戰士的決心的侮辱!&rdo;

康塗吶吶，顫抖著低聲說：&ldo;我沒有。&rdo;

康易歌看著他，眼中滿是失望，他說：&ldo;你以為只有你有朋友嗎?只有你情深意重，能為兄弟兩肋插刀嗎?!這裡每一個人都可以!沒有人的感情比你廉價!&rdo;

前方的隊主衝著他們大喊：&ldo;嘿，你們倆個在幹什麼!給我跑起來!&rdo;

康易歌聽令，在離開前稍微轉過頭背對著他道：&ldo;你想走就走吧，日後若再見，不要說認識我，我們是陌路人。&rdo;

康易歌走了，只留下康塗站在原地。暴雨中又吹來狂風，將他的單薄的身體吹得搖搖晃晃，在這大風中搖搖欲墜，感覺自己無著無落，不知該往何處飄零。

人在塵世中，永遠身不由己。

隊主用軟鞭指著他，怒道：&ldo;你他媽等著生孩子呢?!&rdo;

康塗驚醒，慢慢邁了一步，然後快了起來，跟上隊伍。

這場暴雨一直到臨近傍晚時才慢慢地停下來，轉成牛毛小雨，這半日他們跑了不下三十里，是平日裡一整天的行程。所有人剛經歷一場死戰就逃了這麼遠的路都疲憊不堪。

到太陽徹底落下時，也帶走了最後一絲餘溫，很多士兵都開始發起了低燒，柴火被雨水淋濕，也沒法點火取暖，抱著潮濕的被子瑟瑟發抖，不到兩個時辰就有至少二百個人徹底無法行動了，田忌道：&ldo;原地休整!落帳!&rdo;

&ldo;這場大雨，&rdo;孫臏微皺著眉頭，有些擔憂，&ldo;來得很不是時候。&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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