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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侍宮女嚇得立刻大喊:「來人,有刺客!」
景仁宮內外一陣騷動。
姚貴妃癱躺在那,臉色刷地變白,整個人花容失色,那支箭分毫不差的射在她頭頂上方,沒有見血,倒像是故意為之。
她反應過來後,顫顫抬手吩咐:「不准喊!」
近侍宮女不明白,只能照做。她們扶起貴妃,奈何暗箭扎的太深,根本拔不下來,只能用剪子剪去她的髮髻。
青絲垂落,姚貴妃手緊緊地攥成拳,雙目死死盯著眼前的袖箭,感到一陣不寒而慄。
第28章 「我回去學學和離書怎麼寫……
一場秋雨一場涼, 即便今日天朗氣清,寒意也是陣陣沁入衣衫。
譚清音素來畏寒,便又在外罩了件狐絨緞繡玉蘭氅衣, 她走到一旁石桌處, 拂去繡墩上落葉, 提裙小心翼翼坐在上, 撐手望著天邊雲捲雲舒。
院中鳥雀嘰喳,紛紛落在柿樹上,那棵柿樹上結滿了柿子, 像一個個小燈籠掛在上, 紅紅的,很是喜人。
剛住進這個院子裡時, 那樹上還都是青澀的小果子, 她那時整日盼著它們成熟。
譚清音忽然想起那壇山梨酒, 她定定地望向海棠樹下一處新土, 上面泥土已經被雨水沖刷了,露出半邊酒罈。
她軟軟嘆了一聲,眸底滿滿可惜, 應該是喝不上了,就埋在這吧。
雲秋端著一瓷白小碗, 見小姐坐在那唉聲連連, 便柔聲叫她:「小姐,過來將梨水喝了。」
譚清音回過神應了聲, 朝她走過去, 她嗓子還是有些嘶啞的,說話很疼。
梨水裡是放了些潤喉的藥材一起煮的,喝下去涼涼的。
譚清音端著小碗, 一口飲盡,雲秋拾著絹帕替她拭去唇角沾的梨水。
「清音。」
身後熟悉的輕喊聲。
譚清音頓下,不可置信地扭頭,就見林氏站在不遠處,她眸中瞬時欣喜,提裙跑上前抱住她。
「娘親,你怎麼來了!」她埋首在林氏懷裡,臉頰蹭了蹭,還像個孩子般,「你怎麼也不說一聲,我好去接你。」
林氏被她突然抱住,身形不穩,晃了晃。
她握著女兒的手,退開些距離,滿臉擔心地上下打量她:「你有沒有傷到哪裡啊?」
在來裴府的路上,林氏坐在馬車裡,滿腦子都是丈夫跟自己說女兒在裴府遇刺了。裴無壓著消息,京城上下並未有人知道。
還是今晨退早朝時,他親自告知的譚方頌。譚方頌知道後當即破口大罵,可是他一文官,左右不過就是那幾個詞,在聽到裴無說沒受傷時,也是鬆了口氣。
林氏放心不下,還是跑來裴府看看。
譚清音心中千般滋味,她搖了搖頭,拉著林氏,「娘親,進來說。」
內室里,譚清音拉著母親坐在榻上,給她斟了一杯熱茶,坐在她身側。
「娘親,我沒受傷。」她抿了抿唇,輕聲說,「裴無替我擋住了。」
譚清音將這些天發生的事悉數講給了林氏聽,只是沒和她說裴無是否是那個救她的人。
自從他那天說自己草率又可笑時,譚清音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是否真的認錯了,或許真的有人長著相同的痣呢。
林氏聽了眉頭蹙起又舒展,直至今日,她也是才知道,丈夫與女婿竟作了這樣約定。
譚清音摟住林氏的脖子,整個人伏在她肩側,不知該如何是好,迷惘地低喃:「娘親,我喜歡他,不想同他和離怎麼辦?」
她這一天裡深陷困惑,剛剛萌生、還未說出口的愛意就這樣夭折,她想同他說一聲,可是又怕他話說得更決絕,譚清音生生將自己鑽進了死胡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