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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曄沒說話。還有……就不適合由他來說了。最好誰也別說。

人總要學會給自己和他人都留點餘地，不能老像小孩子一樣想什麼就說什麼。

尹嵐取出盒子裡的最後三支香，遞給他：&ldo;我想求的已經求完了，我做了十九年來最勇敢的一件事，儘管還有遺憾，我也不後悔了。這三支給你，走之前拜一拜吧。&rdo;

陸曄拒絕：&ldo;說了我不信佛的。&rdo;

&ldo;我也說了只是祈福求心安，你就當形式主義試一試，看看自己內心最想求的是什麼。&rdo;

陸曄持香跪下，閉目凝神時，自然而然聽到了內心的渴求。

他希望父母平安健康。

希望自己和朋友都能順順利利畢業，不要掛科，不要掉隊。

他還希望……希望倪嘉予快樂。

陸曄被這念頭嚇了一跳，睜眼時竟有片刻怔忪。

尹嵐一直注視著他，自然沒錯過這份失神：&ldo;怎麼了？&rdo;

&ldo;沒什麼。&rdo;陸曄起身，插好香，&ldo;想起倪昊托我養的一隻貓。&rdo;

&ldo;你們宿舍可以養貓嗎？&rdo;

&ldo;不能，所以我養在外面，隔幾天去看一眼。&rdo;

出了雍和宮，往安定門方向再走幾步就是孔廟和國子監。陸曄原想著順路逛一逛，尹嵐卻在路口和他告別：&ldo;我要回去了，謝謝你今天的招待。&rdo;

陸曄不好意思地撓頭：&ldo;好像也沒怎麼招待……&rdo;

&ldo;已經很好啦。&rdo;尹嵐說。

她心裡想的是：你圓了我一個夢呢。

從此天高海闊，她不會再年復一年地坐在初中教室里了。她用積攢了許多年的勇氣換一個結果，感謝記憶里的少年溫柔地化解了她的偏執。

尹嵐臨走前釋然的笑容讓陸曄覺得自己莫名當了一回渣男，儘管他沒想通自己是怎麼渣的。但是陸建平教過他：&ldo;假如你讓一個女孩子不開心了，那就是你的錯，沒有理由。&rdo;

於是陸曄回去的時候，一直對著地鐵車廂面壁思過。

他的書包和課本還留在圖書館，回去拿時發現了意外之喜‐‐喵館長睡在了他的作業紙上。

圖書館養了只貓，被一眾學生養得肥肥胖胖，眼神犀利。陸曄只聞其名未見其形，一年多了，這還是頭一次碰上。要擱平日，那肯定欣喜若狂，然而現在……他好不容易寫完的複變函數作業還在館長身下。

陸曄捏著作業紙的一角抽了抽，沒抽動。

旁邊一女生忍不住想笑，小聲說：&ldo;你可以把它抱起來。&rdo;

陸曄很是擔憂：&ldo;那它要是被吵醒了撓我怎麼辦？&rdo;

&ldo;呃……那你就等館長自己醒吧。&rdo;

陸曄等了十分鐘，館長沒有要醒的跡象，實在無聊，索性拿出手機給館長拍照。館長容顏甚是美麗，而且相當霸氣，就連睡覺也是獨占一方的王者氣象，陸曄那渣技術居然還能拍好看，純粹是因為館長長得好。

正拍得起勁呢，鏡頭裡忽然出現一個剪刀手。

陸曄抬頭，看見倪嘉予抱著一疊書朝他笑。

他心想：&ldo;倪昊托我養的貓來了。&rdo;

倪嘉予伸手在館長背上捋了一把，館長睜開眼，嚶嚀似的叫了一聲，身輕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