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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戎用手打了下板，先問：&ldo;能簡單介紹下你自己嗎?&rdo;

阿麗當翻譯。蘇說一句，她翻譯一句。

船夫叫蘇，是個漁民，海島不是隨時都向外人開放的，每年十月和五月遊客才被允許登陸島嶼，只有這段時間他才會充當船夫賺些外快。因為於戎他們是阿篷的朋友，日子也接近十月了，這次才破例帶他們登島。

阿麗說：&ldo;阿篷導演之前在島上取景拍攝的《孤海飄浮》引起了很大的轟動，之後很多人都來這裡旅遊，創造了很多收入，他們很感謝阿篷導演的。&rdo;

阿麗說完，蘇朝大家合十手掌拜了一拜。阿麗問於戎：&ldo;那部電影你知道的吧?入圍了柏林電影節的。&rdo;

林望月說：&ldo;是恐怖片嗎?&rdo;

於戎清了清喉嚨，說：&ldo;應該算是恐怖片吧……&rdo;

林望月一瞄他，笑了。於戎看著鏡頭裡的蘇，說著：&ldo;我記得是脫胎於島上的一個傳說故事。&rdo;

阿麗代為轉達了，蘇回復了：&ldo;是的。&rdo;

他講起了那個傳說。

葫蘆島上的先民相信，整個世界是一座巨大的島嶼，而島上有一座巨大的迷宮，生者和死者都在這座迷宮裡生活，迷宮裡的道路太複雜了，因此生者和死者幾乎從不相遇，當他們遇見時，他們互不相識。不過後來大家都搞清楚了，世界不是一座巨大的島嶼，世上也沒有容納生者死者共存的巨大迷宮，生者留在人間，死者會去冥府，大師的小鬼能溝通冥府。生者想見死者可以去大師那裡尋求幫助。

於戎問：&ldo;他說的生者死者遇見時，互相不認識是指母親認不出自己死去的孩子，人認不出自己死的伴侶那樣嗎?&rdo;

蘇搖頭，說了許多，阿麗費勁地翻譯著：&ldo;他的意思是……嗯，按照你的說法的話就是母親認不出自己的孩子，情人之間也互相認不出。&rdo;

&ldo;但是他們遇見了?&rdo;

&ldo;是的，他們遇見了。&rdo;阿麗肯定了這一點。

於戎想了想，問蘇：&ldo;那位大師，能說說他的事情嗎?你對他熟悉嗎?&rdo;

蘇說：&ldo;大師，是我的恩人。&rdo;

&ldo;大師搭救過你嗎?還是你的家人?&rdo;

&ldo;我的孩子，三年前我的孩子阿玉死了，大師選擇她，做成自己的小鬼，我非常感謝大師。&rdo;

於戎愣住，怯怯地看阿麗，小聲問：&ldo;所以，死去的孩子能被大師做成小鬼，是很值得感恩的事情嗎?&rdo;

蘇拍拍胸脯，笑著露出一口白牙。

&ldo;當然啦，那是值得開心的事情啊!我們會舉辦宴席慶祝，我們叫……&rdo;阿麗想了會兒才想出一個合適的詞：&ldo;拜師宴。&rdo;

據蘇透露，下午在島上他就是在為這個宴席打下手，他會殺豬，拜師宴上要吃烤全豬，今天這隻豬就是他殺的。接著，蘇興高采烈地說了好一通，阿麗聽幾句，講給於戎聽幾句：&ldo;給大師當小鬼是一件很值得開心的事情。因為在他們的傳統里……因為島和大陸離得很遠，島上的物資又並不豐富，很長一段時間裡，孩子生下來後是很難長得很大，活得很久的。孩子死去的比較頻繁，死去的孩子如果能成為大師的小鬼，能幫大師做事，大師是會保佑他整家人的，會保佑他們的下一個孩子。大師是代代相傳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