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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偷……&rdo;於戎一瞥司機，吞下了那個&ldo;偷&rdo;字，壓低了聲音，&ldo;我弄我媽的墳我得意個什麼啊?!&rdo;

&ldo;人生苦短，你想幹什麼就去干啊!&ldo;

於戎泄了氣，好笑地說：&ldo;那我還想當美國總統呢!&rdo;

&ldo;有夢想誰都了不起，你去競選啊，說不定真成了。&rdo;林望月振振有詞。

於戎不和他說話了，說不到一塊兒去，況且他們離公墓越來越近，況且他確實後悔當時把母親的骨灰帶回了蘇州。

司機的導航提示&ldo;香山公墓到了&rdo;，林望月推推於戎，於戎問司機：&ldo;微信轉帳行嗎?&rdo;

林望月一把抓住他，猛劃翎子。於戎懂了，他們這屬於違法犯罪的勾當，切不能留下太多痕跡。他摸了一把鈔票出來付了車費。

下了車，穿好鞋套，摸進公墓大門，林望月問於戎：&ldo;怎麼走啊?&rdo;

於戎走去了前面帶路，但是天黑，他也不太認得出該怎麼走，一頭用手機照明，到處照，一頭做賊似的彎著腰一條條道地找。他記得母親的墓離進門的小山坡不太遠，面朝湖。

找了好久，漸漸聽到些水浪聲了，於戎加快了步伐，指著前面說：&ldo;應該就是這裡了。&rdo;

他沒記錯。又多走了十來步，他手裡的白色光束照到了&ldo;黃秀麗&rdo;三個字。

&ldo;這兒!&rdo;於戎說。

於戎記得，母親的骨灰盒裹了塊紅布存放在墓碑前的小石盒裡，那石盒周圍封了一圈水泥，只要敲開這圈水泥，一切就都好辦了。他和林望月輪流上手，先是林望月拿鑿子鑿，於戎照明，林望月干累了，就換於戎，兩人忙得滿頭大汗，話都顧不上說一句，總算是在封得嚴嚴實實的石盒上鑿開了一道小縫，於戎一喜，幹得更賣力了，借著水浪的掩護，乒桌球乓一口氣都不肯歇。那裂縫漸漸變長，邊粗，形成了一個缺口時，林望月蹲在了地上，拿了把榔頭對著那灰石盒表面就是一下。粉塵飛揚，於戎拿過榔頭，沿著裂縫敲敲打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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