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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只是一張黑白照,都艷光四射,美得像一幅濃墨重彩的中古油畫。
來掃墓的人不少,左枝一襲黑裙,步履從容,沉默地穿梭在縱橫交錯的墓碑中,引來不少人的側目。
雨聲沙沙落在傘面,潮濕的沙土濺上她鋥亮的皮鞋,在白色花邊襪上,留下髒污的痕跡。
她清掉阿琳娜墓前的雜物,重新擺上香燭和水果,將那一束花靜靜放置。
「看到我變成現在這樣,你是難過,還是慶幸你有一個自強不息的女兒?」
左枝瞧著墓碑上的黑白照,語氣緩沉地同她說話。
「一年不見,我遭遇了好多事,談不上好,說不上壞,就是……快樂加倍的同時,難過也放大了好多倍。」
她從包里拿出一個擺台,亮給她看。
「就是這個男孩子,宋延琛,顧阿姨的獨子。你應該認得他吧?你說,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如果你和顧阿姨都還在,都還是好朋友的話,我跟他,會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還是冤家路窄,相看兩厭?有沒有可能,他的聯姻對象是我啊?
「其實他對我挺好的,在他不渣不犯渾的時候。最近,我好像變得越來越同他撒嬌玩鬧了……唔,估計,也就只能在這時候同他撒嬌玩鬧了。
「對了,顧爺提出要認我當干孫女……我才不要呢。但我好像也沒那勇氣,不顧一切地和宋延琛在一起。他現在喜歡我,他甘願跌入泥潭帶我一同去闖。可誰能保證,很久很久以後,他仍愛我如初,甘之如飴地與我患難與共?」
她在她墓前說了好多好多,最後以這樣一句話,作為結束語——
「說來怕你笑話,和他同床共枕的時候,我時常覺得,這就是我們的一輩子。」
假期結束那天傍晚,左枝回到出租屋,發現對面的小情侶已經回來了。
她避之不及地在陽台,與那兩人打了個照面。
女人狐疑:「你不是跟男朋友同居去了麼?」
左枝沒理,轉身進屋前,不小心觸碰到男人打量她時的猥瑣目光,噁心地像裹了一身黏糊糊的鼻涕。
回到半月灣1號,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洗澡。
洗完澡,出房門找水喝,宋延琛剛巧到家。
氣溫漸升,此時他一件白t恤搭配淺灰襯衫外套,下身是一件灰黑色的牛仔褲。
簡練清爽,身型高瘦。
即便是擋住那張精雕細琢的濃顏臉,只看穿搭,也是肉眼可見的帥氣逼人。
比那個猥瑣男養眼太多,她不免多看兩眼。
他挽起袖子,去洗手時,經過她身旁,被她如饑似渴的虎狼眼神盯了一路,一臉莫名。
「這麼看我幹嘛?」他沉聲問。
水龍頭一抬,流水嘩啦啦地沖刷骨節分明的手指。
左枝邊喝著酸奶,邊瞧他搓洗長指的模樣。
一身反骨懶洋洋地靠在牆邊,長發半濕,披散在肩頭,在肩袖濡出深色水漬,她抬手把濕發往後挑,香味瀰漫。
「你是不是又長高了?」她問。
照他這趨勢,以後估計得長到一米九往上。
「或許?最近沒測過。」
「我聽說……」她歪著頭,吊起一雙媚眼看他,「睡覺時小腿抽筋可能是長高的預兆,那吐酸奶也能長高麼?」
「……」宋延琛斜她一眼。
「那……也會長嗎?」她視線下落在某處,精緻小巧的下巴抬了抬,特地給他重點標出來。
水流聲戛然而止。
「怎麼?」他抽出紙巾,慢條斯理地揩拭指上的濕亮水漬,「你還要幫我量量不成?」
「可以啊,」左枝不怕死地挑釁他,笑得一臉狐狸樣,「趕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