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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你這兒有去年的《枉》麼?」魏跡翻著畫冊,突然開口問了這麼一句。
倪沁搖頭,纖長的睫毛掩蓋掉眼底的情緒,低聲說:「沒有。」
魏跡的手指慢慢翻過畫冊,漫不經心地說:「去年那本我只在書店看了,沒買,感覺有點壓抑,我總覺得作者可能經歷了什麼不好的事情,甚至有一個主題我看著跟深淵似的,總之看著不太舒服。」
倪沁猛地抬起頭盯著魏跡,窗外天已經黑透了,恭山這個地方沒有人住,不像a市能看見萬家燈火,方圓百里,唯一亮著的只有倪沁這所小房子。
哪怕她原本來這裡的目的就是為了清淨,但不得不承認,偶爾夜裡聽著蟲鳴看著繁星,也會覺得有點冷清。
倪沁也沒想到,會在這麼個荒無人煙的地方,聽見一個才認識了一周的人,輕描淡寫地推測著她可能經歷了什麼不好的事情。
諷刺的是,那些她身邊的親近的人,從來沒有一個人問過她,你是不是經歷了什麼不好的事情,你是不是傷心難過過,你是不是…
「嘿,想什麼呢!」魏跡把手伸到倪沁面前,連著打了兩個響指,拿起金條掂了掂,「居然是真的,你拆遷得是拆了多少套房子過得跟個富婆似的,嘖,這拿金條壓泡麵的操作比我還裝逼,哈哈哈哈,來來來,開飯!」
泡麵蓋子掀開,濃厚老壇酸菜牛肉的味道跟熱氣一起蒸騰而起,倪沁和魏跡一起吸了吸鼻子,還挺香?
魏少爺屈尊當了一下午清潔工,早就把中午的烤肉消化乾淨了,捏著小叉子隨便吹了吹就是一大口,連著吃了兩口再抬頭的時候,魏跡就看出了倪沁跟真正的大兄弟有啥區別了。
到底是個女人,吃個泡麵也秀氣得不行,先用小叉子戳起一小綹面,再卷一卷,吹一吹,慢悠悠放進嘴裡,細嚼慢咽。
魏跡也是欠,指尖噠噠噠地敲著桌子:「倪小姐,好吃麼?」
問完就看見他印象里脾氣賊爆炸、半個火星就能燎原的倪沁,抬起頭,臉上被泡麵的熱氣蒸出一點點粉色,唇紅齒白,盈盈一笑:「還行啊。」
魏跡眉心一跳,嗖地一下把頭低下了,瞪著泡麵桶里飄在湯上的油星,臥槽臥槽臥槽,她什麼意思,好端端地笑什麼?笑得我有點心律不齊了都!
這泡麵是不是過期了?我突然有點熱啊?!
魏跡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發燙的脖子,為了掩飾自己的不正常,拿過畫冊翻了翻,一翻,就看見了畫冊里夾著的a市書店贈送的書籤。
「那你為什麼又回來了?」
「我愛我的土地和大自然。」
他拎起書籤衝著倪沁晃了晃:「矮子,你是a市人?」
倪沁叼著幾根泡麵,慢慢咬斷,沉默了幾秒才點頭。
魏少爺額頭上的青筋突然繃起來了,磨了下牙,一臉憤怒,腦子裡一幀一幀閃過對面默默吸溜著麵條的小矮人一本正經的胡扯:
「我是村姑,自己住在這兒,暴發戶那種村姑你知道吧?拆遷給了很多錢那種,剛才說廚藝是天才是騙你的,我上過新東方烹飪學校,哇,那個學校可太大太豪華了,簡直像宮殿一樣。」
倪沁記得魏萊萊說過,她這個弟弟從小就煩別人騙他,小時候有個在聚會上認識的小朋友,說第二天還來找他玩,結果沒來,魏少爺氣得砸了半個家。
所以她看見魏跡沉了臉,默默端起泡麵往後靠了靠,畢竟要是她誠懇地問人問題,然後有人不但回答的態度不端正,還滿嘴放屁,她可能也想打人。
要打架也行,她得先吃完飯。
魏少爺可能是被氣得不清,胸腔劇烈起伏,捏著叉子深呼吸,在心裡勸解自己:人家倪沁跟你非親非故的,憑什麼你問什麼就跟你說什麼?這麼多天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