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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永遠是發名家的作品‐‐我只是少數幸運的例外。&rdo;宇文茂點了點頭說：&ldo;一來名家對一般讀者有號召力，我們都是自負盈虧，銷量很重要；二來一期上滿眼生面孔，也顯得雜誌檔次和分量不夠；三來名家作品的質量也確實比自然來稿普遍要高些。&rdo;

過謙問道：&ldo;有沒有草根作家勝於名家的情況？&rdo;宇文茂倒也坦然，一口直認：&ldo;當然有。成名成家後約稿的人多，一個人精力有限，難免□□不暇，稿子篇篇精粹是不可能的。再者說了，除了寫作，種種官方私人的聚會、開會、講學層出不窮，長此以往，總有影響。&rdo;過謙補了句：&ldo;而且草澤之間，高手如雲。有些人差的只是機遇。&rdo;宇文茂這回先點頭後搖頭：&ldo;話也不能說得太絕對。百餘年前，有人提出&l;真正的高手在文壇外&r;，我就不贊同。先不說技巧的訓練、知識的系統整合有多重要，單是身處文壇中心，耳濡目染、觀察學習的機會就比普通作者多得多。有這些機會，和純粹自己摸索，到底不同。&rdo;過謙笑道：&ldo;站在您的立場，這麼想不奇怪，我還是保留我的看法。&rdo;宇文茂也笑道：&ldo;君子和而不同。&rdo;

二人又聊了十幾分鐘，宇文茂接了三個電話，過謙便起身告辭。宇文茂打了個坐下的手勢說：&ldo;沒事。平時難得有人和我敞開來說這些痛快話。&rdo;過謙笑問電話是不是熟人託了走後門的。宇文茂笑道：&ldo;聽出來啦？誰沒有個三朋四友，有些人玩得好，他推薦了兒女親友，不好黃了他的面子；有些人身居要職，偶爾開口，為了雜誌做大做強，不得不給他面子。所以哪，有些促狹鬼概括我們期刊是&l;三名家加七人情，風生水起能登頂&r;。&rdo;

他說到這裡，站起來把透氣的小窗戶關上，問道：&ldo;滕燕怎麼樣？&rdo;他探問之前先關窗，一個小動作讓過謙充滿了好感。過謙擇要說了，末了才低沉著嗓子說：&ldo;我年底就要回老家，又沒法離開幻谷去看她，我們兩個大概是緣盡於此了。&rdo;宇文茂往椅背上一靠，捏了捏人中說：&ldo;現在作家也評職稱，三級二級一級都要提交論文。我看當代作家的心理健康就夠寫一疊論文。&rdo;過謙稱是：&ldo;文人原比旁人敏感，像我這樣神經大條的，抗擊打力還強；像滕燕那樣纖細脆弱，又長期關起門來寫作的，到外面又要保持形象無懈可擊，是很容易出狀況的。&rdo;

電話又響了，宇文茂接了半天才放下話筒說：&ldo;恭喜，曾谷主和甘老師圈定了三十名作家到兄弟部落訪問，你排在名單的頭一個。&rdo;過謙不解：&ldo;兄弟部落？&rdo;宇文茂笑道：&ldo;你當小說是文學的全部？幻谷分為六大部落，小說、散文、詩歌、戲劇、報告文學、文學評論。為了保證一天來回，不給接待方添麻煩，後兩個這次不去了。下周一，你們統一乘飛船去散文等三大部落友好交流。聽說還要你發言，回去好好準備一下吧。&rdo;

出發的那一天，天氣被設定得風和日麗。龐大的音樂飛船上稀稀拉拉坐著三十名代表。前來送行的一百七十個落選者微笑的微笑，冷漠的冷漠，陰陽怪氣的陰陽怪氣，暗中罵娘的暗中罵娘。最讓他們憤憤的還不是&ldo;有他沒我&rdo;，而是明明空著那麼多位子，偏不肯放寬名額。過謙猜測，即使把人數增多一倍，也能坐得綽綽有餘，但不免讓&ldo;指標&rdo;顯得不夠金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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