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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時晝把手機掏出來,方霽低下頭正好看到來電顯示:副部長。
他已經知道副部長是誰了,腦海里閃過吃飯時兩個人「眉來眼去」的模樣,身體裡的熱陡然降下去,變作一塊嗆人的薄荷糖哽在咽喉。
蔣新柔和紀時晝交往過,去年整整半年多的時間裡,女孩喜歡來他們的餐廳吃飯,小晝就陪著一起來。
兩個人不怎麼說話,坐在靠窗的位置吃過飯會再坐一會兒,看書或者完成作業。那畫面的可賞性太高了,方霽有時候溜出來放風,聽到其他年紀相仿的女生小聲討論,說兩個人般配,他也這麼認為,但不會像她們一樣發出讚嘆似的感慨。
方霽很久前就想過,遲早會有那麼一天,紀時晝交上女朋友、他搬離公寓,小晝過很幸福的生活,他就在附近租一間小房子,如果對方有需要自己隨叫隨到,沒有就算了,總之兩人還會有聯繫。
可真的到了這一步,只是第一步——紀時晝交了一個女朋友,他心裡忽然空落落。
蔣新柔是個很好的女孩子,對他也好,記得自己的名字,會和自己親切打招呼。方霽想,兩個人很般配,小晝以後總歸要結婚,過快樂的生活。這只是第一步。
所以當他問紀時晝是不是和蔣新柔在交往,紀時晝反問他:「如果我說是呢?」
方霽想了一會兒,可能只有幾秒鐘,對他來說也相當漫長。小狗的一生是十幾年,期間無時無刻不用它的小腦袋去思考你,它的幾秒鐘是很珍貴的幾秒鐘,方霽的也是。
方霽說:「那我當然祝賀你。」
不會說更漂亮的話了,紀時晝不滿意他的回答,一字一句跟他講:「不需要你祝福。」
可他只有這個了。
他的所有都是紀時晝給的,如果紀時晝想要收回去,方霽也毫無怨言。
鈴聲沒有斷,還在繼續響著,紀時晝把手機隨意扔在沙發上,方霽的視線不由自主移過去,卻被對方板住下頜。
「你在看什麼?她給我打電話,你這麼在意幹什麼?」紀時晝問。
是不是還是喜歡?
「萬一有什麼急事……」方霽剛出聲,還沒說完就被紀時晝按住嘴唇。
是不是又吃醋了?
「沒什麼急事,她只是不放心我。」紀時晝把他的不安吞進自己的肚子,唇印上他的唇。
是不是有了女朋友就不要我了。
我們不能像從前那樣好了。
方霽知道不應該,但卻用舌頭回應了。
他第一次,笨拙地像圓圓剛喝上奶,急不可耐又毫無章法,把紀時晝都弄僵了。
那時其實有很多問題想問,最後吞進肚子裡只剩下一句祝福。祝福是真心實意的,他希望紀時晝快樂,希望小晝能天天開心。
小狗耐得住寂寞也耐得住等待,不會因為冷言冷語就離開,你愛他他就回應你的愛,你不愛他他就對你忠誠。
電話沒有打通,蔣新柔心想,紀時晝這個混蛋!
推開門回到吵鬧的ktv包房,一群人鬼哭狼嚎又蹦又跳,關陽喝大了,腳踩在桌上被兩個學弟拉著,生怕他一個興奮躥上去了,這麼重的體積,茶几可承受不起。
蔣新柔剛要坐回原位,關陽大嗓門:「怎麼著,紀時晝沒接電話?估計喝大了,有方霽照顧呢,你也別太操心啦!」
蔣新柔懶得理他,她是擔心紀時晝嗎?她是擔心方霽!
他回應了一個吻。
月光鋪在地板上,瓷磚的銀白色罩上一層冷藍的光輝。紀時晝叫他的聲音低沉而喘,方霽看到他眼底混沌的深色。
是他的錯。
他把舌頭遞上去,像小狗一樣舔舐,紀時晝的脊背僵硬又放鬆,迅速把他甩進沙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