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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六三,勉强算是好卦吧,当然《易》中最吉也再超不过乾坤的正卦了。
听得懂的老张捋了胡须给深思,一知半解的小张却绝不含糊地抱着“死命要把这货打成□,伪科学”的坚持歪理道,“如你这么说,前些年无极的甄氏女也道被相为‘母仪凤德’,师傅觉得自己如名相刘良何?”
刘良是个知名度极高的相士,小张用他相比,也真是为难老假僧了。
然而无论这一小一老两人谁嘴上更会辩,裁判却还是要归老张。
小张呐,你即便说他个舌灿莲花,你爹老张他不捧场还是白做功了。
其实张汪只是心里已先见了些异兆,又是个古人,难免要咨询几句,更何况请西光到家里,连咨询费都付了,总要把这钱出得理所应当。
便说出了去年时候的怪梦。
鉴于当时人对梦的态度,都觉得是现实的预兆,并不如在《梦的解析》出版后一百年来现代人普遍的唯物思想。
就算是在现代,还有相当部分的城里人喜欢看解梦。
西光听了后,和他所占相符,正好可以拿来所用,便道,“汝家祖所言,此女当贵。”
这后四字更是砸中了张汪心中的巨石!
很久,张汪都愣住说不出一个字来。
假僧在旁边等了会儿,见主人没啥反应,原以为算得这卦,一是为平时难得的见识,一也是觉得该得巨赏。
哪知主人半天没有打赏的意思,不由有些悻悻。
索性说道,“贫僧言尽于此,张老爷自考虑。”
说完后,便有些儿做出高人清高之态,拄着拄杖下山。
这便也是他在江湖上行骗时的惯用招数。
愈是高傲,愈是怪异,反倒让世人觉得其有正本事。
他又岂会正离开,套上张家这张饭票,至多是下山会张家本家祖宅,自有主母山氏会留他。
西光走后,张汪仍是神情恍惚,楞着不说话,让女儿春华担心地叫道,“爹爹?”
却多过了些时间,她爹才反应上。
“哎?怎的了?”
更是让春华不安起来。
怕是暑气让她爹给煞着了,春华正要让人给打水绞了干巾来,却听到从半山腰里远远传来的古谣声。
苍髯古朴的歌声,怪异地隔着林子,在山间传诵,空灵中两分鬼气。
“步出齐城门,遥望荡阴里。
里中有三墓坟,累累正相似。
问是谁家墓,田疆古冶子。
力能排南山,文能绝地纪。
一朝被谗言,二桃杀三士。
谁能为此谋,相国齐晏子。”
二桃杀三士。
二桃杀三士(一)
“一朝被谗言,二桃杀三士。
谁能为此谋,国相齐晏子。”
二桃杀三士!
张汪犹如醍醐灌顶,忽的就恢复了往日的果断,抬首便道,“阿兴,阿兴何在?”
张兴本就在不远处预备着伺候,此刻马上跑来跪地,“老爷叫小人来何事?”
能让一家预发战机而逃回家乡,乱世中保全一族安康的张汪本就不是个简单角色,此刻他早恢复了清明道,“快带人去拦住那个出家人,务必不能使他到得县内。”
张兴一听,心中一凛,然而为奴者却没有质疑的权力,低头道,“是,小人速去办。”
果然招呼了几个家丁作人手走了。
春华听了,却是想到,不使其归县,难道说她爹是起了杀念?
抖索地问道,“爹,您这是?”
她爹这时候脸色严肃,毫无平时对她的和颜悦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