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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梯在十九樓再次停住,女孩兒提著飯盒熟門熟路的往裡走,一路上樓道里充斥著消毒水的氣味,這也是她一年來最熟悉的。
推開病房吱吱呀呀的活頁門,女孩兒眼睛一眨不眨的就朝中間一個床位看去。
床上正躺著她的母親,一個年僅四十歲左右的女子,垂在一旁的手背上掛著輸液線,面色蒼白,雙目緊閉,連寬大的病號服都不能掩飾她的骨瘦如柴。
女孩兒在門口盯了母親好一會兒,才輕手輕腳的走近。床上的人察覺到了走動,睜開眼睛,認出來人,消瘦的面龐綻出一抹笑,眼神很慈愛,「學謙來啦。」
母女倆生的很像,連笑起來都像極了。
所不同的是,母親的目光總是帶著份多愁善感,讓人不由聯想起蘇州林府的林黛玉,而女兒的眼中卻毫無這些東西,有的只是深深埋藏的隱忍和堅毅,或許是生活艱辛讓她早早就具備了同齡人所沒有的韌勁,也或許是她生來如此。
有些人生來就很堅強。
時學謙也沖母親笑了笑,關切道:「媽,今天感覺怎麼樣?早上的針都打了?」
「打了。」
時學謙一邊把飯盒放在床頭櫃箱上,一邊拿起注射單看了看,又問:「血小板呢?也輸了?」
「嗯,剛輸過。護士都記著的。」
時學謙點點頭,放下注射單,又把飯盒打開,「媽你餓不餓,吃飯吧。」她蹲下把病床慢慢搖起來。
剛坐回床邊,就聽一個護士推門進來,問道:「72床患者時瀾的家屬在嗎?」
時學謙立刻又站起來,「我就是。」
護士看她一眼,道:「半個小時後你媽媽病情會診,在312室。」
「好的,謝謝。」
時學謙再坐回去,把飯盒裡的菜拿出來,時瀾抽了抽鼻子,笑道:「學謙做菜越來越好了。」
時學謙笑道:「還沒吃呢你怎麼知道,今天炒的蘑菇。」
時瀾斜靠在支起的床上,說道:「聞著味兒挺香,哎?現在幾點了,幫媽媽看看。」
時學謙從校服裡面掏出一塊掛在脖子上的懷表,翻蓋看了看,回道:「十二點十分。」
看著那塊懷表,時瀾的目光恍惚了一瞬,腦中驀地想起那個人。那個贈她這塊懷表的人,那個曾說要永遠和她在一起的人,那個她曾經深愛不移的人,那是……學謙從未謀面的父親。
時學謙見母親的表情,便大概猜出了她心中所想,把飯盒端到母親跟前,「媽,趁熱吃。」
時瀾回過神來,接過飯碗開始吃飯,一會兒又忽然想起什麼,抬頭問:「你說什麼?現在是十二點十分?你們中午是十二點下課吧?」
時學謙低下頭,小小聲回道:「嗯。」
時瀾放下飯碗,看著女兒,說道:「我沒記錯的話,你們學校今天三模吧?你哪來的時間回家做飯再送過來?」
時學謙道:「是,今天三模,我……提前交卷了。」
時瀾看她半晌,終究捨不得說重話,嘆了口氣,說:「學謙,高考要好好考的,媽媽知道你的能力,明白嗎?」
時學謙「嗯」了一聲,點點頭,還是沒說話。
時學謙知道母親的想法,母親的病情不容樂觀,隨時有可能撒手人寰,所以,母親是想讓她以後有更好的立身之本,能更好的自己照顧自己,母親不想讓她辜負了自己的能力。
時學謙早上學一年,今年只有十七歲,還未成年。所以,對於身後之事,時瀾怎麼能不焦心呢。
「可是媽媽,如果這世界上沒有了你,沒有了任何親人和愛的人,我就算再出色,又有何用。」這是年幼的時學謙現在唯一的想法。
時學謙又伸手去取橘子來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