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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临了,厂房路边的黄玫瑰已经凋谢,但紫荆正开得耀眼,折射着明亮的阳光。灰色的厂房没有一点生气。锅炉高高的烟囱原来冒着的黑烟,现在它孤独地站立着。
也许是工厂不开工,也许是想冼根了,我的情绪有些不好,吃饭的时候,一个小姑娘在我漂亮的新裙子上洒了一碗脏水,让我很扫兴。
我不太情愿地回到了空旷的厂区,大部分女工乘老板放长假,有的出去玩了,有的回家了。宿舍里空荡荡的,零乱地挂着女人的长袜、裤叉、衣衫,地上扔着方便面的塑料袋和奶糖的包装纸。我孤影独身,一切是空虚和寂寞。我也想回湖南老家,但我怕父母唠叨,你都28了,还挑三捡四的干什么,什么这个不好那个不好,结婚了都是一样的,是过日子生孩子,女人女人,不嫁就不是女人,你就想老在家里呀,老娘都不好意思和邻居讲……
躲避,是所有婚姻上遭到失败的女人惯用的手段。
我把自己关在宿舍里,泡了一杯不加糖的咖啡,我喜欢那种苦味儿。后来,我又点上了一根烟,深深地吸着。吸烟我是玩会的。我喜欢看烟雾飘着时出现的形象,有时像飞天淑女,有时像柔和飘带。闲着无事,我尽量想些开心的事情,我在想那次和冼根疯玩一个晚上的情景,冼根很笨,虽然没有和他一起跳舞,也没有像城里男女那样搂抱亲吻,但我累了的时候,冼根知道说,你累了,你就靠着我坐一会吧。那天我逗他,你有没有对象?洗根说,我哪里有对象。他傻得可受。我喜欢和冼根在一起的那种感受,那样的感受是满足的兴奋的发泄的,有了这种感受,其它什么好像都不重要了。本来,我到城里打工是一种逃避,但现在我不想逃避了,逃到哪里是个头呢。我有了一种欲望,是一种越来越强烈的欲望。我28岁了,真的到了非嫁不可的时候了,28岁呀,老姑娘了啊。
一个粗糙沙哑的声音打破了我的沉思。一听,是厂里打更老头在喊,三平,电话。三平,电话。他喊得有韵味,不讨人嫌。
电话是冼根打来的。他在电话中说,我是冼根,三平呀,我回来了。
我破天荒的不知道要脸了,我说道,冼根呀,你快来,我想死你啦。
冼根晚上9点多钟才赶到我们厂,看到冼根,我不顾一切冲上前抱住他,和他拥抱、接吻。搞得冼根像个傻子一样愣愣地看我,以为我发疯了。
宿舍里只有我们两人,是男女两个人,因为是男女两个人,也就有了故事发展的氛围和情节了。我将床上的东西挥到地上,腾出了一块干净的地方。冼根为我带来了棕子、熏鱼、皮蛋,还有面条。我将这些东西摆在床上。冼根可能刚才被我亲蒙了,看着我傻笑。我瞪了他一眼,逗他,你回家找对象了?冼根说,我哪里找对像了。冼根说话总是瓮声瓮气的。我问他父亲病好了没,冼根说他父亲只是感冒发烧。我将菜饭收拾好,招呼冼根吃饭。冼根很兴奋,他的脸红光发亮,我也感到我的脸在发烧。
屋子里有些热,又没有电风扇,我对冼根说,可以把外衣脱下来。说着我先将外衣脱了下来——女工宿舍是禁止男人进入的,但现在这条禁令暂时可以不执行。冼根没有脱外衣,他的眼睛盯着面条,对脱了外衣的我连看都没有看一眼。
我问冼根家乡的情况,冼根说不上来,我知道他说不上来,他不是不说。一些东西装进他的脑子总是零散的,果然说出来也是零散的,他说,我在家乡看了一场电影。我问是什么片子,他说是《无间道》,我问他《无间道》是什么意思,他低头想了半天也没有说出来。最后告诉我,反正电影里就是有好人有坏人,有时好人是坏人,有时坏人又是好人。他把我也说糊涂了。
工厂有人来查夜。看门的老头报告了有个外人进了女工宿舍。保卫科的人来把冼根赶走了。走的时候,冼根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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