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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思歸滿腦子是與盛淅較勁,但體育這一塊的確是無論如何都比不過。
無能狂怒不外如是。
下一秒,劉佳寧忽然說:「雖然我說過很多遍了……」
餘思歸微微一愣,看向自己的朋友。
「……但,」劉佳寧不太好意思,「那年,謝謝你為我挺身而出。」
在陰霾密布的天空下,餘思歸笑了起來。
這個壞脾氣的傢伙是非常適合笑的,尤其是當那笑容發自內心時——灰黑的風將十六歲女孩碎碎的頭髮吹得四散,思歸眉眼彎成一輪七月的月亮,稚嫩而溫暖,蘊含著能融化世界之堅冰的力量。
「以後可以多說幾遍。」她驕傲地說:
「——因為那年我沒有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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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天氣多變,島城由晴轉雨不過就是幾小時的功夫。
一時間海上大風驟起,教學樓下梧桐於風中簌簌作響,花圃里鬱金香隱在月季葉中,猶如海盡頭熊熊燃燒的火種。
餘思歸捂著被劉佳寧敲了個腦瓜嘣的頭,含恨向小賣部的方向走去。
讓你多說幾遍怎麼了,餘思歸委屈地想,誰不想聽別人誇誇自己,這世上真的有人不愛被誇嗎?!我只不過是坦誠地把這一面表達出來了而已!我沒讓你給我畫一幅歌頌十年前歸歸哥教胖墩做人的油畫就不錯了,讓你吹我兩句彩虹屁你都能敲我,劉佳寧,逆子!
但姓劉的逆子發育期吃好喝好,如今比她高小半個頭,餘思歸實在是不敢造次……
男生的一千米跑完,體育老師直接宣布自由活動。
餘思歸肚子咕嚕咕嚕,直接拋棄劉佳寧,抱著自己的錢包,奔著學校小賣部去了。
下午第二節 課,小賣部剛進熱餡餅。
現在去的話,甚至可以悠閒地挑上一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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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小賣部的路上是一條很長的藤蘿巷子,春日花還沒開,只長長的青葉垂著,天穹暗沉,海風裡仿佛能擠出雨來。
巷子裡人很少,餘思歸跑過去時落葉簌簌作響。
醬汁肉餡餅……歸歸老師快樂地盤算起來,天氣不好,再加個冰紅茶好了。
下雨天最適合加餐了!
餘思歸還沒想好第三個配餐呢,忽然不慎踩到地上一件校服,那校服被隨意扔在地上,上面還落了兩片葉子。
在呼嘯海面的大風中,一個人說:
「餘思歸?」
——非常熟悉的嗓音,卻與往日不同,帶著耳生的單薄。
餘思歸:「……?」
她抬起頭,盛淅坐在狂風中的藤蘿下,一手按著自己的肩膀,少年人一頭濃密黑髮被吹得凌亂,輪廓上血色很淡,望著她的眼珠黑得如古老石井。
「你怎麼到這裡來了?」他問。
他聲音很淡,也沒什麼情緒,只是臉上實在沒什麼血色,甚至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狼狽。
餘思歸懵懵地說:「我就是……我就去個超……」
「你來得正好,」
盛淅嘴唇也白,望著自己的小同桌,聲音幾乎被風吹散了:
「給我搭把手……扶我去趟醫務室。」
地上的校服是他的,餘思歸後知後覺地意識到。
討厭鬼不知怎麼回事,似乎疼得厲害,甚至一腳踩著自己的校服袖子,身上只剩件羊絨衫,那線衫被海風吹得皺起,一看就冷得很。
餘思歸倒抽一口涼氣:「你怎麼了?」
盛淅指節都泛著青色,竭力按著自己的肩。
「……傷可能裂了。」
他在風中說。
藤蘿風影婆娑。
第十章
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