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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吁”的一声,千百条火龙从飞在半空的陶瓶里燀射溅洒开来,好似盛开一朵炎火的怒菊,将那雨点般的火种四下播散。众多鬼筏里着落火种,很快奄奄烧起,其焰先蓝后黄、遇水不灭,噼噼啪啪地响着;滚滚烧烟婆娑升起,好似一缕缕解脱束缚的魂灵,袅袅消失入洞顶的四色繁星中去。
“起!—— ”
豢龙烈山道了一声,率众人各拄长兵、注目向枯萎在火焰飞烟里的累累鬼筏,形容肃穆庄严,并押炽霰古辞第一百二十牌之曲韵,齐声颂诵曰:
“墨池汤汤,何涯可望?
思彼威影,血染冥邦。
金鼓疏荒,古道残阳,
何觅英灵,随吾还乡?
残魄垂霜,万类归熵,
虚踱长此,形朽魂亡。”
越来越远了。
那些奄奄燃烧着的、盛满无数先烈尸骨的鬼筏灵柩,还有那些丑恶诡怖的阎界菌菇,全都消失在黑暗的海平线上了。
无论出于何种目的,历经一千三百余年,终于有人踏上了先烈们奋斗过、拼搏过、但终究未能走通之路。
这是九个后来者对万名先行者的祭奠,还有敬意。
但因着这份敬意,阎界中一尊恶魔苏醒了。
注:
箐装:女性寞琅道众的仪式礼服,以汉式三重曲裾深衣为基础改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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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都烽火(一)
雍都。凌晨。雰霏霁。
先前出城阻击的敢死之士,没见一个回来的。准时准点,寒飑东征大元帅毒焰魔君麾下兵马黑压压潮涌向雍都白虎门,雄军雾列,骠骑星驰,士卒摩肩接踵,兵器密竖如林,望之令人肝颤胆寒;携带贯城枪的九尾鸟群盘旋逼近,只待时机成熟,便要一举凿开雍都城墙。留守雍都的队伍仅有两个师五千余人,城下则是乌沉沉雷云一样拥挤铺漫而来的好几万寒飑军,形势实在不容乐观。
白虎门瓮城顶上,豢龙盈光、豢龙卫都、铖玥及数位将领披坚执锐,默然俯瞰着城下敌军。
“……不知舒玉她们走远了没……”
盈光忽然嘟囔一声。
“主公宽心,”骑兵都督广明安慰道,“以龙马脚力,王室车驾现已离城百里了。”
盈光一脸忧色地摇摇头:“舒玉为人太善良,百姓没脱险,她肯定不会自己先走的。我最怕她一根筋起来,非要留下照应老弱……”
“无妨。若姁月夫人执意断后,殿下率臣等撤退时带走她便是。”广明说道。
若说舒玉太善良,盈光殿下不也是吗?身为雍**民心目中的不二储君,偏要至性命于不顾、亲率行伍留守死地抗御强敌,这可比姁月夫人的处境危险太多了。眼下这般景况,广明真想提醒盈光操心自己才是。
虽然惦念舒玉,但盈光的心思并未全扑在儿女私情上。他此刻最担心的,是己方战线太长、兵力拮据守不过来—— 雍都乃一边长十六里的正方形城邑,五千人把守六十四里城垣,分摊下来,一里仅七八十人。寒飑总兵力远多于雍军,倘若分兵进击、多点突破,雍军顾此失彼,必然溃败。好在盈光的目的仅在于拖延时间,而非一味死守。只要城中军民及时远离,区区一座破城,白送给寒贼也无妨。
寒飑军前锋距城不到四百米了,眼看已是床弩射程,豢龙卫都却迟迟不吱声。盈光忍不住问道:“大哥,咱们还不动手?”
豢龙卫都用袖子擦擦猪嘴,舌头重新半吐出来,心不在焉地牢骚一句:“慌啥子。近了再打。”
这—— 这还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