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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寄豁然瞪大眼睛,吃驚地看著他。
他緩慢消化著這個對他來說十分驚人的事實,磨蹭出一句話:「只有喜歡才可以親?」
「對的。」
「感謝的時候不可以,覺得對方是個好人,也不可以?」
「不可以。」游判說,「因為這是一個非常特殊的舉動,只能對特定的那個人做。」
「哦!」遲寄已經開始明白,他太聰明了,可以非常迅速地接受正確信息,於是,巨大的驚訝長久地籠罩住他。
忽然間他一頭栽回床上,用被子連頭到腳裹住自己。
游判撕開被子的一角,發現他臉上羞得通紅,忍俊不禁地安慰他:「沒事的」
遲寄緊緊地揪著被子,難過地說:」怎麼會沒事?我以前都做了什麼?怪不得怪不得你以前會罵我放蕩」
游判喉嚨一噎:「你現在知道這個詞的意思了?」
遲寄的臉又紅了一度:「知道啊。」
游判開始認真琢磨以後觀影時的題材篩查,又說:「沒事的,以前只是你不懂,不用覺得害臊。」
話說得簡單,遲來的羞恥感卻怎麼也消散不了,過往的記憶不停攻擊著他,一張張或親或疏的面孔在他腦中排隊更迭,「天哪我都親了多少人」
遲寄越回想越丟人,再次把被子往頭上一扯,沒臉了。
游判長嘆著拍拍被子:「別躲了,我心裡還酸溜溜的吶。」
遲寄慢吞吞拔出雙眼睛,盯著他:「那表達感謝的時候需要怎麼做?」
游判笑道:「說聲謝謝就可以了。」
「噢」然後,眼睛又滑了回去。
「哎——」游判一臉無奈,「怎麼又埋進去了啊」
遲寄這自閉烏龜當了一晚上,深夜時,游判怕他捂著睡對呼吸不好,就把他從被子裡撈了出來。他睡得很沉,臉被捂出粉粉的紅暈,被擺弄的時候嫌不舒服,哼唧著拍了游判幾下,是軟綿綿的,毫無力道。
游判把他不安分的雙手逮進被子裡,就算是夏天,也要把被子邊緣壓得緊實,裹成條蟬蛹,只露出一顆腦袋。將這模樣看了好一會兒,游判才倒頭睡了。
遲寄傷勢漸好,也有了書寫的力氣。
這天天氣很好,借著外面的日光鋪展宣紙,毛筆一揮就是大半日。游判從局裡回來的時候他還在寫,輕手輕腳地關了門,等到遲寄一副字寫完,才察覺屋內多了個人。
連筆都忘了放下就要過去迎接,忽然間眩暈襲來,一掌抵住書案,毛筆掉落,渾身乏力發軟。
游判心驚膽戰地衝過去扶住他:「怎麼了?」
「暈」
眨眼間,人就被抱到沙發上。
「怎麼會頭暈?之前有沒有不舒服?呼吸如何?會胸悶氣短嗎?」
連珠炮的問題把遲寄問得懵圈,遲鈍地回答:「不知道,沒有不舒服,呼吸挺好。」
游判用手探他額頭,摸過臉頰,又執住手腕摸脈。
遲寄被擺弄得搖搖晃晃的,眩暈倒是消失了,「不暈了。」然後笑著去找游判的眼睛,「你還會把脈了呀?」
游判表情嚴肅:「你住院後學了學,還行。」
遲寄吃驚地看著他。
把完脈,確定人沒感冒,游判鬆了口氣,掂著那截細腕又開始焦心:「補了大半年,怎麼還這麼瘦,一點也沒長?」
遲寄心虛地把手腕抽回來:「我都認真吃了。」
游判看他嘀咕著低下頭,又捧起他的臉,問他:「真的不暈了?」
「恩。」遲寄說,「可能就是累了。」
游判還是不放心,打電話叫來了家庭醫生。醫生早了解過遲寄的病史,到家裡給他詳細地檢查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