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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罗仍旧埋头,点了点,声音温和近在耳边,已紧张的说不出话。听见他走到门外,房门关上时非常轻,又更是暖心。
慕立成在外敬酒陪客,送完最后一拨人离开,已是夜深。进了房里,还见她端坐床沿,一见自己又低头,温顺得很。他走到前头,问道:“可喝过药了?”
云罗又点点头。床褥上还有喜娘撒的百合花生,看的略微刺眼刺心。静默了好一会,才听他说道:“就寝吧?”
慕立成见她仍旧是点头,偏身想给她脱衣,终于是见她抬头,只看了一眼又慌乱避开:“熄……灯。”
慕立成顿了顿:“洞房当晚龙凤蜡烛不能吹灭。”碰了她的手,只觉她身子都绷成石头了。起身看了看,将那龙凤烛拿远了些,又挪了屏风来,回到床上将床帘放下,也是黑的看不见人。
云罗这才稍稍放宽了心,在男子中,他的心思也算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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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宴时,慕宣途中见阿月不见。出来寻她,刚出来就见她略微狼狈从巷子那头回来,问她是不是被人欺负了,阿月赶紧摇头,笑笑:“到那边玩了一会,又见着东林叔叔了。”
她知道这四个字绝对可以将祖父的重点挪开,果然,祖父面露意外:“东林先生在这附近?”
说罢要去拜见,阿月说道:“他已经坐马车走了。”
慕宣略觉遗憾:“也不知这回会在大琴国逗留多久,这样忙碌,定是有许多事要做。”
阿月笑道:“东林叔叔说了,为天下苍生而忙,为访遍天下名士而忙,还有为收个弟子而忙。”
这话一出,慕宣立刻上心了。喜宴完后,回到大宅,他仍在想这事。自己都不曾听说东林先生周游列国到底所为何事,但他却亲口告诉阿月。加之想到他先前独独带陆泽和阿月去万家屯,莫不是想收他们两人为徒?
丁氏见他回来后就心事重重,泡了茶水送来:“老爷可是醉酒了?喝口淡茶解酒吧。”
慕宣接过喝了一口,说道:“不碍事,你这半月都在操劳,早歇吧。”
丁氏少听他关心自己,很是奇怪。自从慕韶华回到本家,总觉他这做爹的,也有些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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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家这边已经知晓东林先生白日里同慕家三姑娘坐谈许久。陆泽听见这事,倒真觉他们两人有缘。
陆常安知道东林先生是在慕立成所在的宅子经过,倒想起慕家二子成亲,前妻来闹的事,不由微微冷笑:“好一个休妻娶贵的戏码,好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旁人说道:“堂兄想拉拢慕家正统嫡出一房,可依照如今看来,只怕有一日,慕家大房会被这慕立成拖累。”
陆常安说道:“若慕家继承人连这都无法摆平,那有何拉拢的必要。而且同为慕家人,慕立成能做出这样计划周详的事,也该知道慕韶华落难于他并无好处。”他看看几个孩子,目光落在第七子身上,“阿月下回来玩,你问问她同东林先生说了何事。”
陆泽微顿,他们陆家为了自身安然,必然要将许多事都掌控在手中。对于别人他去探话并没什么,但这次要探听的,一个是他万分敬重的人,一个是阿月。心里倒并不愿意,就好比他同宁谦齐做好友,从不将在他口中听来的宁家内宅事同长辈说。
想着阿月暂时不要过来,那就能避开长辈要他做的事。可偏第二日傍晚阿月就过来了,人还没到跟前,就听她从廊道那下来,叫着他。
阿月放堂回来跟老祖宗请过安,就跑过来了,这回是来找他的。俯身进去,还没找位置坐下,就说道:“陆哥哥,我昨日见着东林叔叔了。”东林先生说她怎么叫都可以,于是果断舍弃了“先生”二字,不然叫着总觉是在学堂。学堂那地方,她并不算喜欢。